东宫太子带病在御书房外跪请宽恕方孝孺一家,最后昏倒在御书房外引发旧疾,当今圣上大惊之后感念太子诚心,便下旨从轻处理了方孝孺。
经此一事,虽然大家仍旧还处在观望的阶段,毕竟天牢里还关着好些初期不肯顺从的官员。但朱高炽的出现却让朝中的文官们却都对未来看到了希望,东宫心性仁厚贤德,好好引导将来必是一个有道明君,对朱棣他们是即惊且怕,不过现在他们可算是找到目标了。
对于朱棣来说他倒是挺乐见其成,这天下就是他们父子的,管他们更加亲近谁,能把这偌大的帝国引领的更加强盛富饶就是好的。
朱高炽的苦肉计很成功,但却把他自己给坑惨了,那天他本来就在发烧,吃了药刚开始还好,南方的天气虽然比北方要暖和的多,但毕竟还是冬天,他能坚持到方孝孺行刑那天简直就是个奇迹,回来后就开始高烧不退,好几个太医一起给他会诊,烧热才慢慢退下来。
朱高炽是在朱棣的怀里醒来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天色应该已经入夜了,房间里只掌了一盏灯有些昏暗。
朱高炽动了动身体,浑身软绵绵的有些无力,膝盖也有些刺痛,朱棣和衣歪靠在他旁边,下巴的线条有些冷硬,眼底泛青眉头轻轻皱着,一看就是没怎么休息好。
朱棣在许多方面真是跟朱元璋特别像,都是操劳起政事就不要命的主,朱棣刚刚登基没几天,基本上每天都要批折子处理政事到深夜才肯睡,一天休息的时间就三四个小时。
朱高炽心中心疼朱棣,却也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他表面上哼哼哈哈的答应了,转头又忙到深夜,没办法朱高炽只好陪着他一起看。
朱高炽推了推朱棣:“父皇,父皇?起来脱了衣服再睡。”
朱棣张开眼睛揉了揉额头后转过头:“炽儿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父皇去宣太医来。”
“儿臣好多了,不用宣太医了。父皇把衣服脱了再睡吧!”
朱棣看看外面的天色道:“不用了,要不了多久就该上朝了!”
朱高炽点点头道:“父皇又熬夜了吧?政事永远都做不完,要劳逸结合别把身体拖垮了!”
朱棣把朱高炽捞到怀里抱住,敷衍的嗯了一声。
“父皇,方孝孺一家已经放了?”
“嗯,放了。”
知道朱棣心中终究有一口怨气难平,朱高炽叹了口气,抚着朱棣的背缓缓的开解道:“父皇初登大宝,朝里朝外都在看着我们,百姓们也是战战兢兢。所以这个时候第一印象就尤为重要,父皇如果刚一登基就大开杀戒以此震慑朝野,那么无论父皇您在今后建立多少丰功伟绩,都有可能一生也洗刷不掉暴君的名声。
三年靖难让我们得了天下,却也着实苦了天下百姓。现在我们正应该是休养生息笼络人心的时候,有民才有国,说到底百姓才是我们的根本。百姓们过得平安富足,父皇治国有道,仁爱苍生,那些反对的声音自然就会随之而散,激进的手段只会让人一时闭口,却斩断不了人们心中日积月累的怨气。
人活一世谁不想留一个千古美名,有的人有这个机会,有的人可能穷其一生也找不到这个机会。
父皇您是有这个机会能够成为一个治隆唐宋远迈汉唐的千古一帝的,虽然我们的得位手段不可避免的会被人所诟病,但我们却可以以另一种渠道徐徐图之减小这个诟病的影响力,甚至于可以扭转劣势转为美谈。
所以父皇莫要心中郁结,总要给大家一个了解你的时间和机会。我们慢慢来,不着急的。”
朱棣安静的听着朱高炽宽慰劝解的话,登基以来心中郁积的怒火和恨意渐渐平复下来。
历史上的明成祖朱棣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他却是一个善于隐忍的人,但是当一个极其善于隐忍的人,不想要再忍下去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非常可怕,朱棣是一个典型的不再隐忍中死亡,就在隐忍中爆发的人。
朱棣做了皇帝以后,这一点尤为显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现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谁都不要来反对我!
朱棣身边缺少的就是一个敢规劝并且规劝的了的人,因为缺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一意孤行的永乐大帝最后才会毁誉参半。
朱高炽想要做的就是那个在关键时刻,能够稳住扶持朱棣的人,然后见证朱棣心中的抱负和他的雄图霸业一点一点的完成。
卧室内有片刻的安静,半晌后朱棣抱着朱高炽鼻尖探到他的勃颈处嗅来嗅去,温热的气息都撒在朱高炽敏感的脖子上,这让朱高炽的耳朵有些泛红,他挣扎了一下道:“父皇,别闹!刚退了热浑身都是汗味,怪痒的!”
朱棣轻笑了一下,有些调侃的道:“炽儿,父皇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的?让父皇看看你是不是又多长出一条舌头。”说完朱棣俯身压下堵住了朱高炽的唇激烈的索吻起来。
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唇舌的交缠和灵魂的碰撞,注定了他们要携手一生共山河。
炽儿,多庆幸能有你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