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希却轻笑着摇了摇头,用簸箕将最后一块碎玻璃,倒进了垃圾桶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那也只有一部分是坚不可摧的,鲁伯特之泪的尾部甚至比一般的玻璃还要易碎,动一发而牵全身,它存在的形式,有利也有弊。你所看到的,也不过是糊弄人的小把戏而已。”
吴向生沉默了,没有再开口,见何洛希的身体上,并没有表现出邱钟惠的那般不适,在玄关又站了一会,转身拧开门把手,默不作声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随手打开投影仪,天海市的地方台,竟然破天荒地播报起了央首山的新闻。
正在放映的画面里,不光正式公布了那两位男性受害者的身份,还完整地展示了宋清露在远哥的那个院子里,拍摄到的画面。
当然,宋清露的声音是做了处理的。
只是这些视频内容,与骆新举办的那场答谢酒会上播放的,一模一样。
何洛希心里一惊,立刻转头看向吴向生方才站过的地方,眉头迅速皱起。
报道的最后,还加上了对徐子欣的个人采访,详细地描述了受害者被发现的过程,只是,在报道中,依旧没有将这个案子定性。
而徐子欣在末尾,也直截了当地公布了这次央首山解救人数的数字。
两百零三人。
而这些,还仅仅只是从平房里解救出来的女性,还有许多甚至更多,被卖到当地村民家里,作为生殖工具的,更是数不胜数。
即使官方给徐子欣的面部以及警号都打上了马赛克,还是不难听出徐子欣在说出那一串数字的时候,声音在止不住地发抖。
是啊,最大的悲哀不是央首山的惨案,而是如今已经进入了21世纪,物化女性的行为,还依旧被人当做理所当然。
新闻的最后,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于是何洛希又将节目倒了回去,仔细地观察着那个身影。
总觉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傍晚时分,快天黑的时候,何洛希突然接到了徐子欣的电话。
“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徐子欣说话的嗓音听来格外平静,但何洛希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看了,不出意外的话,你的上级要增派人手来彻查此案了吧。”
徐子欣长叹了一声,难掩疲惫,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现在不光那一个案子,除了解救被困人质,还有那两个受害者的死亡原因,前几天又突然加上了陈世光女儿的那个旧案,自从我接手央首山这一片区之后,一天安生日子,我都没有过。”
听着徐子欣的一番牢骚,何洛希却轻轻笑出了声。
“何洛希,你竟然还有脸笑?!要不是你的那个吴向生揭发郭蔼,陈世光女儿的案子就不会重审。”
“哦?”
何洛希表现出自己很惊讶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轻声问她道:
“我倒是挺好奇,他跟警方说了什么,还能对郭蔼产生威胁?”
徐子欣无奈地摆了摆手,朝着何洛希吐起了苦水。
“可别说吧,听那个把案子移交到我手上的那个派出所民警说,吴向生的脑袋被郭蔼砸开花的那一天,吴向生说郭蔼这个人可能跟两年前陈世光女儿的案件有关联,正巧那个民警是陈世光以前的手下,而且正巧他往上级汇报的时候,碰上了来央首山调查的专案组,所以……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听着徐子欣的陈述,何洛希却对吴向生的表现和改变,越来越满意,又是一声轻笑后,柔声安慰着徐子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