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很不开心,当众不便表露,饭后去酒吧小酌,暗暗嘱咐叶环:“不经我同意,你敢失去处男之身,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叶环没口子答应,就差指天发誓。原来存着忘记他的心思,此时见他百般呵护,真心爱惜自己,不禁又是欢喜又是悲伤。
四人去的是gay吧,中国蓝为基调的装潢布置,精致典雅,诸多高鼻深目的老外留恋其间。苏启和老板熟稔,寒暄几句,要了间敞式包厢,宽大的长沙发围成半圆,矮几上的摆件饰品及烟灰缸均饰以红橙黄绿蓝紫六色彩虹旗,分别代表性/爱力量希望自然自由艺术。彩虹旗是国际上代表同性恋骄傲的旗帜。
苏启一坐定便亲叶环的脸,文渊皱眉,斥道:“大庭广众之下黏黏糊糊,成何体统!”他和江离从来只在单独相处时如胶似漆,出门在外,哪怕在gay吧,也不敢随便放肆,很看不惯两人的举动。
叶环神情扭捏,正襟危坐,苏启附耳说悄悄话,听着听着忽然“噗嗤”一笑。
文渊暗暗叹气,排斥叶环和苏启发展,不相信花花公子虽为主因,舍不得小屁孩也是原因之一。人在危难时刻容易结交到良朋,叶环不离不弃陪伴左右,一直温暖他的心。如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想管也管不住,蓦地倍感孤单。
一抬头,古岳**辣的目光正射过来。
文渊嘴中发苦,举起酒杯,略作示意,先干为敬。
酒吧是清吧,不甚吵闹,外文歌曲咿呀唔咿呀唔的,文渊也听不懂。
“听小叶说,你的英文读写能力不错,听说糟糕。”古岳把洋酒倒出来一部分,加以雪碧中和,然后拿过他的杯子,缓缓斟满,“我可以辅导你。”
文渊正待婉拒,忽见入口处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妖里妖气,姣好的五官宛若女人,十指涂着黑色指甲油。
赫然是游昆!
“这里是他和美国老公初次见面的地方。”古岳说,“每次在上海逗留,只要有空,他就会来坐坐。”
“怀旧还是钓猛男?”文渊望向他身后跟着的人,身材魁梧,有点面熟,微一沉吟,想起来了,是他的律师,现为杂志社法律顾问。
“兼而有之。”古岳说。
文渊极度厌恶之,啐道:“贱人!”
指甲油游目四顾找位子,很快看到敞式包厢里的四人,抹着厚厚唇膏的嘴唇掠起微笑,带着轻蔑之意,大摇大摆走过来。
古岳起身迎接,介绍苏启给他认识。叶环在五一聚会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下也客气问好。指甲油娘忒忒的,一口夸苏启帅气,一口赞叶环漂亮,故意不搭理文渊。
“蹭俩座成不,老古。”指甲油直往古岳身上贴。
古岳推了他一把,“我说大妹子,出来鬼混也不带齐骨头。”
指甲油顺势倒在沙发上,“见到古大公子,骨头早散啦。”抓起桌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根,律师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燃。
文渊垫着酒杯,不用正眼瞅他,见古岳在身边坐下,轻轻问了句:“曾经有过一腿没?”
古岳笑,低声说:“我不好他那口,更不贪他的财。”
后一句含沙射影,挑拨离间,文渊啼笑皆非。
叶环和苏启都是机灵人,主动陪指甲油闲话。指甲油很喜欢叶环,看出两人暧昧,说道:“启哥,我家小环环这样的单纯孩子,gay圈中称为凤毛麟角一点也不夸张,你敢不用心待他,别怪老娘找你麻烦哟。”
文渊心中有气,爷的宝贝弟弟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
指甲油又说:“小环环,启哥欺负你的话,可要告诉姐姐呀。”
叶环不愧是文爷的人,很争气,说道:“谢谢,谁欺负我,我哥自会给我做主。”
“哦,你是说文爷,他本事很大么?”指甲油吸一口烟,嘬唇吐烟圈。
浓浓的烟团喷到半途,渐渐向四周扩开,又大又圆。酒吧空气混浊,烟圈成形不易消散,悬在半空格外醒目。
文渊正坐他对面,闻言也吸了口烟,闭紧嘴唇,突然一声轻啵,吐出一条烟棍,穿烟圈圆心而过。
烟棍难以凝聚,射中圆心后迅速散开,但瞬间成线插入烟圈的景象依然清晰。
矮几上空一派乌烟瘴气。
叶环笑出了声,这么明显的寓意,傻子都看得出。
古岳轻拍文渊大腿,意为干得好干得妙干得呱呱叫。
“太松了。”文渊惋惜道。
指甲油的眼神倏地锐利,盯看文渊半晌,用一种很高贵的姿势托起高脚酒杯。
“知道老娘为什么投资杂志社么?”他的嘴角划过一丝狠意,“看不顺眼!一个好吃懒做只会用屁/眼取悦男人的**,配不上老娘心目中的头号同志才子。”
话音甫落,手腕一抖,半杯洋酒泼在文渊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