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尚侯府必须消失?为什么?”听了庆尚侯的话, 萧仲青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其他两个人的表情也是相当的难以置信。萧仲青坐直了身子, 很认真的问道,“是因为在立/国/初期捐赠的那批黄金吗?”
“这倒是奇了,你居然知道那批黄金?按道理来说,现在应该没有人知道了才对。”
“令公子的丧命不就是因为穆亲王的宝藏吗?”梅凡也正襟危坐,不错眼珠地盯着庆尚侯, “庆安王府和那位也是想要夺取穆亲王宝藏,但又不愿意自己抛头露面, 总要找一个替罪羊。既然侯爷被皇上关在了天牢, 身上有一个藐视皇权、殴打皇家亲卫的罪名, 哪怕是遇到天下大赦,也跟侯爷无关。等皇上腾出手来处置侯爷, 侯爷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侯府也就彻底从大楚/朝/堂上消失了。他们就是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再利用一下侯爷,侯爷身上的/罪/名越多, 离死亡就越近,他们就越安全。”
“物尽其用, 是吧?”庆尚侯轻轻的笑了一下, “可惜,遇到了英明的定安王殿下,还有聪明机警的萧少卿和热心肠的梅世子, 他们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看到萧仲青张嘴想说点什么, 庆尚侯摆摆手, “咱们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非得说乱了不可。本侯爷从头开始说,你们找个纸笔,把本侯爷说的话都记下来。若后世之人能翻出此事,也算是给本侯府、本侯爷正名了。”
“侯爷的意思是……”赵桓平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庆尚侯,“要将污名扛到底了?哪怕皇兄放过侯爷,侯爷依然准备慷慨赴死吗?想要庆尚侯府从金陵消失的办法有很多种,侯爷为何要坚持这一种?”
“王爷听我说完,就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了。”庆尚侯问充当/狱/卒的/禁/军/兄弟要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说道,“国/库/用来压箱底的那批黄金的确是先祖所赠,但目的不是很单纯。先祖虽然是第一批站出来推翻/前/朝的人,但一边带领/义/军的同时,一边又跟穆亲王藕断丝连。”
“脚踏两条船?”
“萧少卿的这个形容倒是很贴切,虽然这话从我们后人嘴里说出来不太妥贴,但不得不承认,先祖当时的做法,确实是让人觉得汗颜。”庆尚侯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跟穆亲王藕断丝连,也不是跟打仗有关系的,而是跟金银珠宝有关。从古至今,养/兵/都是烧钱的事,好几十万乃至百万的肚子都等着填饱,尤其是/战/乱/时期,跑来参加/义/军/的人数每天都在增加。哪怕是富庶如先祖,也有吃不消的清苦。最后还是卖了两个还算是赚钱的铺子,才勉强周转过来。”
“那么不太平的时候,也有人买铺子吗?”
“那些外来的红毛客商哪里懂太不太平啊?他们一门心思的就知道赚钱,怎么把咱们这儿的好东西运到他们那儿大赚一笔。他们买铺子也不是为了开,是用来当仓库的。把货物寄放在那里,分批运出海去。后来,先祖看到这是一条商机,就跟他们合伙,用另外两个铺子和一艘大船入股,做起了海上运输的生意。只不过,后来大楚限/制/官/员/经/商,双方在清算之后,彻底拆了伙儿。”
“想必,那艘出海的船应该不是令先祖的,而是穆亲王的。前/朝/海/禁/森严,除皇室宗亲外,不许其他人拥有船只,更不许出海。所以,令先祖并不是单纯的和红毛客商做生意,而是代表了穆亲王和红毛客商做生意吧?”赵桓平挑了挑眉,“这就是穆亲王宝藏真正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