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 黎粹给自己涂完药,随便捡了件男人脱在地上的宽大白衬衫套在身上,再从床上起身, 慢慢挪动双腿走进浴室。
浴室满地尽是被撕碎的裙子布料, 内衣底裤散落一地,白瓷洗手台上还残留点点血迹,那是她向魔鬼交付身体的证明。
面对镜子里因一夜爱抚容光焕发的自己, 黎粹开始厌恶这具和他完美契合的身体, 越想忽略, 白皙鹅颈上的吻痕就越清晰地闯入眼底, 一遍遍提醒着她, 昨夜有多热烈疯狂。
不得不说,商琛是个天才, 在任何方面, 他都无可挑剔。可这个女人已经没有感情再为这个残暴阴狠的男人悸动,于她而言,这是一场交易, 结束之后总要从商琛身上拿回些什么。
黎粹洗漱完刚要转身回卧室,浴室玻璃门从外推进,商琛走进来伸开双臂从后面拥住她, 再次踏入这间浴室, 他仍然兴奋的全身燥热, 热气拂过女人耳边,问她:“还疼吗?”
“什么时候把证件和手机还给我?”她没工夫和他在床以外的地方瞎扯,姿态冷傲地提醒道:“商先生,请你言而有信,不要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男人宽阔脊背微微一僵, 是他昨晚哄着骗着把人睡了,还答应白天还给她手机和证件。
他双臂向里收了收,把柔软温润的身体抱的更紧,卑劣无耻的轻笑道:“我反悔了。”
“你!”女人气急,也没力气挣扎他的怀抱,只能怒视镜子里男人的倒影,“你答应我的!你怎么能反悔!你明明说过的!”
“粹粹,这不是交易。”他能感受到女人全身气的发抖,咬着她耳边说:“这是属于我们夫妻的美好回忆,你不能拿这个跟我谈条件。”
“可是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怎么能...”她浅浅哽咽,心头涌过一阵委屈。他太坏了,坏的没有底线,坏的人神共愤,可自己却妄想这个坏人能良心发现。
商琛单臂缠住女人发颤的纤腰,右手手背抚上女人侧脸,说:“粹粹,你不够强大,也算不过我。就别想太多了,好不好?”
听到他以为自己拿手机证件是别有居心。黎粹摇头,唇边苦涩的笑,“商琛,我只想打个电话给我爸妈,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在你手上是死是活。”
“用我手机打。”商琛愈发用力搂着她,那怀抱像个囚牢。
“不要。”她仍旧坚持,“把手机和证件还给我。我是人,我有正常的生活和社交,你可以暗无天日的活着,但我不能。”
他本意也是想逗逗她,再把手机和证件还给她。但现在在东南□□况特殊,万一走漏了风声,事情会比较棘手。
“好。”男人点头,还是同意了,“手机可以给你,但证件不行。”
“为什么?”她蹙着秀眉追问,“你是怕我跑了吗?我跑到美国你不也给抓回来了,我就算拿着证件,又能有什么用?”
他低下头亲了她白皙脸颊一口,女人正在气头上,撇过脸不乐意他碰。她心里清楚商琛刚才就是在拿自己找乐子,不然不会这么快松口还手机。
“都还给你了,我下一回还怎么和你上床?”商琛坦白直接的表露出自己最原始的渴望,“我不想因为这事强迫你,粹粹,我要你快乐,我也快乐。”
他的可恶和下流已经到了黎粹能忍受的极点,她不甘心被掌控,愤愤道:“不可能,没有下一次,想都不要想!你敢强上,我就敢报警抓你。”
“报警?”冷峻狂妄的男人低声嗤笑,“你确定吗?早在半年前我就弄死了贡港原来的警察局长。现在这个局长,应该不会理你。”
黎粹被他满手血腥激怒,忍着痛楚从他怀里挣扎,发狠的说:“回国我照样去告你,告你杀人放火,故意伤人,再加上在南边这些破事儿,你的罪加一起判三个死刑都不够。”
他双臂向后一勒,胸膛紧贴她后背,垂头看那张妖艳媚人的脸孔,勾唇笑问:“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你是想我死了你好拿我的钱养小白脸吗?”
“可笑。你死了财产都被封了,就算有几十个亿几百个亿,能给我一分一毛吗?”她从他怀里转回身,伸手去推男人健硕胸膛,“快点出去,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我要换衣服化妆出门透气。”
黎粹爱美,她从小学芭蕾,气质身材都相当出众,更别提那一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而且黎远廷教女有方,更让她各方面条件都符合豪门财阀的脸面,这也是商老太太看中她的原因之一。
商琛也喜欢自己的女人打扮,他退出浴室给她空间和时间,自己则回到客厅,坐在沙发椅上沉思。
他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护照身份证和手机,不一会儿就见到卧室里走出来一个高贵昳丽的明艳美人,她穿衣搭配都很得体,妆容通透端庄,是从小培养的窈窕淑女。
商琛坐在椅子上满意的端详她,眼神撇向桌面,说:“给,你的手机和证件。”
女人踩着高跟鞋步步走到桌前,因为走得慢也看不出走路姿势异样,她把证件和手机收进随身背的流苏链条包,抬眼看向他说:“走吧,我想出去。”
“去哪?”他含笑起身来到她面前,高大颀长的身型气势迫人。
黎粹美眸不经意转了两圈,柔声说:“极乐天堂吧。上次就去了赌场,其他楼层都没逛完,应该还有不少好地方可以走走。”
商琛欣赏这个纤柔女人的勇气,经过昨天的事,还以为她不会想再去。他牵住她的双手,大掌把玩那双细滑手心,突然来了一句说:“别去做指甲了。”
“为什么?”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甲,干净粉嫩的甲片俏皮不失庄重。
他把她扯进怀里轻拥着,坏道:“挠得我后背疼。”
黎粹不由得眼白朝天花板翻,把他推得远一点,“滚开,不正经。再不走想留在房间里吃晚饭吗?”
“也好。”俊美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吃完晚饭直接睡觉。”
她跟这个满脑子床上运动的男人无话可说,斜瞟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极乐天堂是正事,不能耽误时间和他瞎耗。
温泉酒店离极乐天堂不远,开车十五分钟,加长宾利行驶的途中,她可以和父母通个电话,当然是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越洋电话接通,手机那头响起母亲焦急担心的问话:“粹粹啊,是粹粹吗?”
“妈,是我。”听到母亲的声音,黎粹顿时眼眶酸疼,心被揪紧。
“哎呦,妈可急死了,你走这几天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我和你爸都急得准备回国去找你。”黎母愈发哽咽,止不住为女儿难过说:“你还好吗?孩子,受欺负了吗?要不我让你爸给老夫人打个电话,实在不行,我和你爸跪着去求老夫人,怎么也得让你把这婚离了。”
手机开着免提,听见黎母提到无论如何求祖母让他们离婚。对面座位的俊美男人面色一凛,沉黑瞳孔内的冷冽阴戾使人头皮发麻。
黎粹惊慌得握紧手机,连忙调整情绪安抚母亲道:“没事,妈,我挺好的。你和爸不用担心我,你们就好好待在那里,祖母那里不用打电话,商琛他...他对我还行...”
话音未落,那边接听的电话换成父亲,长辈的指责打断她违心的言语,“还行?算了,闺女,商家咱高攀不起。那孩子在婚礼前后对你是什么态度,对咱们家是什么态度?爸妈老了不怕被笑话,但你还年轻,爸妈不想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