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落下帷幕。
闫欢不再排斥陆柯离, 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逐渐拉长。
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很简单也很有趣，看着她享受美食心满意足的模样陆柯离也得到了快乐。
只是，他的黑眼圈也日渐加重。
晚上, 闫欢从书房出来，顺便关了客厅的灯，却在路过时在沙发上发现了人影。
她脚步一顿，上前正想要推他醒醒，却发现他已经闭着眼进入沉睡，呼吸平稳有力, 看起来睡得很香。
他本身皮肤冷白, 黑眼圈更加明显，可见他最近极度缺少睡眠, 经常在他身上闻到浓重的咖啡味。
也是, 一个集团的事情只会更加繁重, 他还要每天早起早出，晚归晚睡。
与她在一起时也很少看到他处理公务，只是偶尔抱着手机回一下邮件接个电话，大部分时间的目光一直聚集在她身上。
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孩已经成长为大人的模样，也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 喜欢夜场唱K、同学聚会、游山玩水。
闫欢时常会有错觉，他们才是生活在一个年龄段的人。
她抱来一床小被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在他肩膀处捻了捻，不让他着凉。
望着他疲惫的面容，她停驻目光，他再憔悴也掩盖不住自身的光芒，光是凭着这张脸都不知道可以吸引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地投怀送抱, 怎么就独独赖上她了呢。
阴谋阳谋无所不用，让她又恨又怜爱。
闫欢轻声叹气，转身离开时却被一只手拉住。
她回过头，陆柯离眨着眼睛还不太清醒的样子。
“你为什么叹气？”
闫欢愣住，她叹气了吗？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我有吗。”
“有。”陆柯离斩钉截铁。
“我……就是觉得你太累了，我根本不值得。”
也许，在她内心深处还藏着隐秘的自卑。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年龄比他大，家世没他好，长相更不如他。也从未想过生命中会出现一个男人这么疯狂地喜欢她，这种浓烈的情感一旦正视真很容易让人沉沦。
但如果有一天，这种感情消失了怎么办，她又该如何释怀。
与其失去，不如从未有过。
“你值得的。”
陆柯离紧盯着她，许是在黑夜，苦苦四处躲藏的情感一瞬间迸发，爱与哀求并存，眼中只有一个她。
闫欢闪躲开，抿着嘴，有些无所适从。
“你看着我。”
“我不要。”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闫欢沉默。
“你但现在还这么讨厌我吗？”他眼中星光黯淡。
她摇摇头，“我不讨厌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陆柯离笑了：“因为喜欢我吗？所以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闫欢大惊失色，他是有读心术吗！
看她愣愣的样子，陆柯离笑得越发灿烂，仿佛黑夜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我没有喜欢你。”闫欢秒否认。
握着的手突然一拉，闫欢猝不及防，整个人失重跌倒在他身上，被他牢牢接住，双手缠着她的腰，脑袋地窝在她的颈间。
一天下来，他下巴冒头的小青渣轻扎着她的娇嫩的肌肤，带着点细微的疼痛，更多的是一种挠人的痒。
“我有这么不堪吗？承认喜欢我有这么难吗？”
他闷闷的声音传入耳边，闫欢的身子一僵，“你很好。”
他真的很好，虽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但是更多的是他不求回报的付出，与舍命也不愿意违背她意愿的隐忍。
每一点，都撞在她的心口上。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领口有些湿润，微风吹过带着点凉意。
“我真的这么好，那你喜欢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如果真的不喜欢了再放开我，好不好？”他苦苦哀求，再三低声下气。
一颗心，被他攥地又酸又软。
“你嫌我年纪小，我会想办法改年龄；你要是嫌我太好看，我也可以毁容的；你嫌我太过分，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再有下一次我就自己剁了我自己；但是如果你嫌我对别人太凶，那没有办法，我真的只能对你一个人好，但是我可以想办法对他们和颜悦色一些，不乱发脾气好不好。”
听着他一句又一句掏心掏肺的话，闫欢咬着下唇，眼中盈满泪花。
“你信我，求求你信信我。”
闫欢到底没有忍住，一滴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滑下，落在他手背上。
陆柯离的心一紧，“对不起，我错了，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你别哭。”
他的指尖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苦笑：“我这种人本来就不值得喜欢，你不喜欢也很正常。”
他说的很认真，没有调侃的意思。
即使他条件再好，碰上她，只觉得自己卑微到尘埃。
她这么好，他怎么配得上，这一世，用尽手段也不过如此。
怎么办，真的不想放手，可是她的眼泪掉得他心都碎了。
他的手渐渐放松，鼻尖酸涩，咽下涌上万种不舍。
“前世今生，我只向上天求你一人，好像老天爷总喜欢和我开玩笑。”
他望着她，漫天星光破碎，散落四处，渐渐灰暗，让人心疼不已。
“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
闫欢泪眼婆娑，对上他的眼，哽咽：“你真的太坏了。”
“我知道。”陆柯离苦涩地笑。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坏的人，年纪这么小，心眼那么多，犟起来要人命，吓死人了，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啊。”
“是啊，你……”陆柯离突然怔住，“你，你说什么？”
闫欢没有理他，双手捂着脸哭，陆柯离傻傻地看着她，不可置信自己耳朵里听到了什么。
“欢欢，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托起她的脸，轻吻住她眼角的泪，再也抑制不住。
闫欢的手被他蛊惑般地移开，她看见他喜极而泣的泪，两个人泪眼相望。
距离很近，可以互相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他的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脸颊上，顺着眼泪的方向，一点点地嘬着，没有任何的情|色之意，温情地抚慰她波动的心。
沙发被浸湿了一小块，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泪水。
“谢谢你，喜欢我。”他喃喃，真心实意地向她道谢。
在他漂亮的脸蛋上，喜悦的泪水似钻石般闪耀。
“我才没有说。”闫欢嘴上说着，却没有抗拒他温暖的抚慰。
陆柯离释然地笑着，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眼中充满能让人沉溺的温柔。
“我知道。”有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就足够了。
“你自己真的知道错了就好，一定要改。”
“嗯，都听你的！”
“年纪不准改，脸也不准动！”
你要是不制止他，陆柯离真的会干出这些事来。
这张脸蛋要是真毁了，他舍得她还舍不得呢。
“嗯！我的所有都是欢欢的，欢欢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抱着她轻轻摇着，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撸毛rua爽了的猫咪。
“你是你自己的，你要学会好好对待自己。”
她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像他那么恨的，她看着都心疼。
“嗯。”陆柯离无条件应从。
他幻想过她接受他的这一天，只存在于无穷无尽的梦里，一醒来，万物皆是空。
“欢欢。”
“嗯？”
她第一次这么坦然地接受他亲密的呼唤，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他口中叫出却那么缠绵。
“我是不是又在做梦啊。”陆柯离很苦恼地问。
“……”闫欢抬头看他。又？他是做过多少这样的梦。
陆柯离一脸严肃地问：“你可以亲亲我吗？就一下！”
“傻子。”闫欢笑了，却配合地仰起头，靠近他的时候脸已经红透了，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