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消息引的手机频频振动, 苏纯淳不得不挪回了注意力。
翻看了一下,都是任晴岚发的。苏纯淳在屏幕键盘上快速敲动着,原原本本地把刚才和季念通话的事告诉她。
震惊之余, 任晴岚仍镇定地回复:【其实后来我还知道一件事情, 季念去陈老头那补习, 也不是陈老头主动提的, 是他父母强迫他去的。】
苏纯淳:【真的假的?】
任晴岚;【对啊, 我听别人说的,好像是他父母不满足他只考第二。】
不经意间, 又想到他写的那句话:第二名很好, 可我不好。
原来他真的只是看起来过得不错而已……
原来她羡慕他的一切,都只是他身上的累赘而已……
眼底像是被雾气盖住, 心头被堵得一团乱, 她指尖轻点:【我想去医院看看他。】
任晴岚:【你确定?】
【我怕他爸爸看到你之后, 也把烟灰缸砸到你头上去了, 毕竟你也算是始作俑者呀。】
稍顿:【可毕竟季念也是因为我受伤的, 如果我不去的话,心里会很愧疚。】
任晴岚:【那你还是带个保镖去吧,要不然我怕你也住医院去了。】
苏纯淳:【……】
公交车到站, 苏纯淳把手机揣进裤兜里下了车。
一边走, 一边在思索这件事。
仔细想想, 还真发觉任晴岚给的建议是十分中肯。
只不过, 她哪里来的保镖啊, 最多也就楼下小区保安。可她总不能拉着保安一起去吧。
最后犹豫来犹豫去, 她把主意打到了和保镖身型相似的叶润绩身上。
有他这样人高马大、魁梧彪悍的人保护着,她才能放宽了心去探望季念。
于是,她立马就叶润绩打去了电话, 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想法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遍。
叶润绩嗤之以鼻:“你是觉得你坑拐了季念,所以他爸才想谋杀你?”
苏纯淳隔空给他翻了个白眼,但仍是好声好气:“我哪有坑拐,我和季念那就是正常的学术交流,只不过没想到竟然引发了这样的一场血案。”
“所以呢,你是想我给你当保镖?”他冷言。
苏纯淳咬了下唇角,犹犹豫豫地支吾道:“除了保镖,你能不能再兼任一下我的……提款机……”
叶润绩:“……”
半秒不到,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提款机”这话确实难以启齿,可如果要去探望季念至少得买束鲜花或者什么补品吧。空手去,不仅显得她很没诚意,也感觉她很穷酸。
已经差不多十月底了,生活费所剩无几,再加上补品和鲜花的价格都比较高昂。没办法,她才和叶润绩这么开口了。
嘟声充斥在耳际,苏纯淳郁闷地挂断电话,又连续拨了好几回去,都是正在通话中。
不想而知,叶润绩把她加入黑名单了。
没办法她只好找了姑妈,这才把自己从叶润绩的黑名单里弄了出来。
再一次和叶润绩接上电话是在深夜。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沉闷,很不耐烦:“苏纯淳,你都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吗。”
她胡乱揉着自己的头发,顿了好一会,才说话:“绩绩,我一想到季念因为我躺在医院病床上,我就睡不着啊,脑子感觉都要炸了。”
“那你打电话给季念啊,干嘛打电话给我?”叶润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烦躁。
“……”
叶润绩深吸了口气,强调道:“和你重申一遍,保镖和提款机,我都不会做。”
“还有——你也别去医院。”
被堵得无话可说,略微思索了一会,她才出声:“绩绩,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电话那头的人不悦应声。
“某人说最近有个人加了她的微信,加上后又一声不吭,搞得她很奇怪。我跟她说可能是搞诈骗的,让她把那个人的微信删掉了。”
“……”
叶润绩有些头疼,压下眉眼:“你到底想怎样?”
苏纯淳恳求:“我想你给我做保镖,还有借我点钱。等我下个月有钱了,就会还你的,行不行?”
她像是铁了心要去医院,冗长一段沉默后,叶润绩才无奈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心头迷雾像是被拨散开来,她低笑起来:“那我们就明天下午去吧,还有绩绩,为了保持角色的真实性,我明天会给你准备服化道的。”
“……”
叶润绩无奈:“还有事没事,没事我就挂了。”
苏纯淳:“嗯……还有就是祝绩绩做个好梦!”
“……”狗屁个好梦。
—
周六早上上完物理补习班,苏纯淳就赶忙回了家,她特地和叶润绩提早约了时间出来。
保镖的服装确实难买,再加上她预算也不够,只好从楼下保安那借来了一套保安服。装酷的墨镜没找到,最后用看电影的“3D眼镜”代替。
而当叶润绩看到这样一套服化道的时候,自然是当场翻脸走人。
苏纯淳赶忙拉出他,好言相劝着,可无奈各种理由加威胁也还是没能让他屈服。她只得放弃,见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先去买了补品和鲜花。
不买不知道,补品和鲜花的价格比想象中还要更贵,也不知道叶润绩有没有这么多钱借给她。
斟酌一番过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补品,只买了一束价格相对较为昂贵的鲜花。
叶润绩替她抱着,两人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季念所在的医院。她想给季念一个惊喜,所以医院的地址是她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的。
两人同坐在后座,苏纯淳有些惴惴不安,心里漂浮不定,一来是愧疚,二来是忐忑。
呼吸微微急促,不由自主地抓上了叶润绩的胳膊:“绩绩,如果一会我真的被打了,你会不会替我付医药费啊?”
叶润绩淡淡扫了她一眼,笃定道:“不会。”
“……”
“那你就忍心看到我倒在血泊当中?”
叶润绩把怀里的花塞回到她手上,“比起花钱,我更愿意看个热闹。”
“……”
她悻悻地把碎发别到耳后边,稍顿,才转头对他说:“绩绩,守财奴的结局一般都不好。”
叶润绩冷笑:“但比借给你好。”
被他毒舌的言语气到,苏纯淳气愤地瞪了他眼,就没再说话。
出租车猛地一刹车,就到了医院。等叶润绩付完车费,两人就下了车。
也许是被消毒水的味道刺激到,苏纯淳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肩膀抖了抖,不知为何,一颗心跟着就提了上来。
紧张感填满她原本就不太充裕的小心脏。
好像也不是因为怕见到季念的父亲,她更担心的是怕瞧见季念的伤势。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某些画面,季念无助地躺在病床上,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被厚实的胶布紧紧缠绕起来,甚至可能连身上都受了伤,全身包裹着白色的胶布,活生生一个木乃伊。
猛地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