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打开盒子,瞬间被吓得头皮发麻。他看着盒子里的礼物,整只扇贝都不好了,连身上的蒜蓉味都蔫了吧唧的,变得馊馊的。
“大兄弟,别啊。你整我呢?”郝一眼泪汪汪地拿着盒子,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盒子里面的烽火令。
烽火令,千金难求,一等一的攻击性法阵令牌。
若是修士扔出烽火令,便可轻易毁掉一处秘境。
但是此物易燃易爆不好控制,不耐湿不耐潮不耐热,极其容易自爆。
……
“在下温禁,久仰师兄大名,特来讨扰。”
***
在郝师兄陪着温禁畅聊人生的时候,宁枝在人群中一眼便发现了她的师父。
她的扇贝师父是个模样三十出头的女子,眉眼妩媚,一举一动都让人赏心悦目。
现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她的容貌依旧未变。
宁枝想了想,随后跟着师父的脚步离开,随她一同来到后院。
聘婷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她了,她刻意将人引导后院,四下无人处,她刚要出手了解这跟踪者时,却目光一顿。
在永安镇呆的太久了,她以前的那些的记忆便有些模糊了。
不过宁枝的容貌她还是记得的,她的记忆慢慢回笼,想了片刻后,便放下手中的剑。
“我还以为是那个没良心的死鬼回来找我了呢,原来是小宁枝啊。这么久不见,你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
聘婷扇着羽扇,一双美目里满含笑意,“听说你嫁人了?”
“是那个冷冰冰的纯阳道君吗?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冷落你?
当初你嫁人的时候为师也想去的,不过永安镇的禁制如此,我也没法子。
那个温禁,要是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我这儿还有几个心思活络的小徒弟,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几个。”
宁枝:……怎么永安镇的住民都对她的婚事这么热情?
“不用了,他……他待我很好。”宁枝想了一会儿,秀眉轻轻拧起。像是思忖许久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轻声问道,“师父可知,如何修复残破的心府?”
“怎么!你受伤了?!”
聘婷有些惊讶,她靠近了宁枝几步,拿过她的手腕便开始给她诊脉。
心府是体中灵气聚集的地方,也是升阶度过瓶颈期的关键之地,其对于修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聘婷原以为是宁枝的心府受伤,可她诊脉后诊来诊去,也没有查出她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她美目微垂,轻轻松了口气。
“小宁枝,你可吓死我了。心府那样的地方怎么能够受伤,受伤的不都早就见了阎王去了吗。”聘婷轻声念叨。
可片刻后她见宁枝眉头紧蹙,似乎真的有心事。她便也想了想,随后将羽扇子遮住半张脸,靠近宁枝的耳侧,“要是你真想救人,那也不是没有办法。”
***
聘婷说了方法后,唇角便勾着一丝魅惑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宁枝的脸颊,随后迈着小碎步慢步离开。
而宁枝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呆在后院里,思考着师父说的方法的可行性。修复心府,便只能将自己的灵力渡到对方的灵脉之中。可若是这样,那与灵修便毫无分别。
聘婷的话言犹在耳,“小宁枝想要救谁?如果你真的把灵力渡给了对方,那到时候到了那个份上,你还有心思做正经事吗?”
“修复对方残破的心府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我劝你别傻。你是出于好心想要救人,可别人会以为你是馋他身子呢。”
“再说了,即便是你顺利地将对方的伤口清理好了,如果没有雪灵珠稳固心神,一样是白费功夫。”
她皱着眉头在后院的石凳上坐下。月光静静地洒在她的背上,她一动也不动,像是月下的一副画卷一样美好。
此刻,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宁枝没有回头,她知道来人是谁。
“小师妹,你怎么呆呆傻傻的,一起喝酒去啊。哦对对对,我知道你酒量不好,就给你换成蜜茶了,喏,你试试好不好喝。”
郝师兄递给她一杯蜜茶,宁枝道谢后接过,轻抿了一口,随后眼底漫开一层笑意。
“你喜欢就好啦。”郝一笑着又给她倒了一杯。
“我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知道我现在升阶到什么水平了吗?偷偷告诉你,整个永安镇都没人是我的对手啦!
你要不要也住在这儿呀?虽然这里挺无聊的,但是街坊四邻都好说话,大家也不打打杀杀,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里的!”
扇贝师兄笑着推荐房屋。
随后又与宁枝说了些陈年往事。两人这么久没见,若是真说起来,也是有很多话题可以谈。
郝扇贝又是个嘴皮子极溜的人,他不会让气氛冷场。于是和他说着说着,宁枝也被他带着回忆了许多往事。
大概是永安镇平和安宁的气氛让人喜欢,又或者是往事重提让人怀念,宁枝不知不觉与他聊了好一阵,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半个多时辰。
隔的不远处,温禁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站着。
他长身玉立,哪怕是这样一言不发都足够吸引好多小姑娘家过来打听他姓氏名谁。但是他冷冷淡淡的,来打听他婚否的小扇贝都无功而返。
他没说话,但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那两人身上。
静谧的月光下,宁枝与那位白月光师兄相谈甚欢。她的眼底露出明显的笑意,脸上也是又耐心又温柔的神情。
白月光不知道一直在和她说些什么,他就没有停下来过。宁枝也时不时地会掩唇轻笑几声,目光里像是只有对方一人。
温禁目光沉沉。而后,他的手上不自觉多用了几分力气,只听得嘎吱一声——
温禁手中的酒杯被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