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课
“啊我艹！”
徐知舟惊悚地一把提紧了浴巾, 一时竟有种不知往哪钻的窘迫。
“……你他妈, ”李遥月惊呆了, 也爆了句粗口，转过头后想了想不对, 又回过神来：“耍流氓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cao什么？！”
“我………”
徐知舟的耳尖上滚烫的一丁点红, 就跟一滴红墨水跃入了水中似得，精彩极了。
他佯装恶狠狠地咬牙：“别睁眼, 等老子换了衣服再……”
李遥月闭着眼睛, 歪着头笑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出去, 麻不麻烦？”
“……不行。”
“也是, ”李遥月从兜里摸出一颗水果硬糖，扔进嘴里道：“今天宿管阿姨管得松, 我才溜进来的, 本来以为就你一个的……要是出去了，我可懒得再摸进来了。”
她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的下铺边, 从头到尾闭着眼，到了床边后指了指：“这是你的铺位吗？”
“嗯。”
徐知舟套了条灰色睡裤，不情不愿咕哝道：“那就更不行了。好了，睁眼睛吧。”
“好。”
李遥月以为他穿完了, 结果睁开眼一看, 上身还是光|裸的。
她揉了揉眉心，实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笑：“你怎么穿了半天才穿了条裤子？”
“太热了，”徐知舟说得很平静, 言语间有点难以察觉的郁闷也委屈：“我一个人在宿舍，也不想开空调，浪费。”
“哦。无所谓，就当在沙滩上了。”李遥月慢吞吞走过去。
徐知舟不躲，也不动，眼眸落在她身上，一点点看着她走近。
“我来打个招呼，”她说话的速度也慢了点，有点调戏的意思：“你腹肌练得不错，你竟然不喜欢去海边玩儿。”
“也好。”她自言自语地微微笑了：“以后也保持吧，少去。公共场合像我这么规矩讲礼貌的人可不多了。”
徐知舟没有高中时候那么瘦了，肌肉的围度算不上壮，是属于正好的精悍有力。
他被李遥月说得愣了一瞬，喉结处上下滚动了两下，眸色可见地微深，连带着声线也低沉暗哑了几分：“谁让你讲礼貌了。”
李遥月耸了耸肩：“我爸教过我，不该摸的不能乱摸。”
她说的很淡定，奈何听的人实在没法淡定。
忍了半天才把快冒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徐知舟冷不丁捞过她后脑勺，低头亲了一口，然后扔下她转身回了浴室。
“你干嘛去？”
李遥月忍着笑意环胸站在原地：“要刷牙也穿上衣服啊。”
“我去冲澡，”徐知舟磨了磨牙，“穿个p衣服。”
她刚要说什么，视线却被别的吸引去了。
他线条平整暗含力量的背沿线往上，脖颈有处刺青。
刺着两个字母。
“那……”李遥月是无意间出口的
他右手扶了扶门框，垂下头时脖颈肩颈拉出了道十分漂亮诱惑的弧线。
“TE。”
徐知舟脱掉拖鞋，赤脚踩在光滑的瓷砖上，语气间没有起伏。
“什么时候？”
“解散。”
李遥月沉默了几秒，说：“你去洗澡吧。”
“好……”徐知舟握着门框的右手有点儿泛白，他疑惑地皱紧了眉头：“我刚才洗过，我为什么又进来？”
她眼神下意识往不该瞟的地方瞟了一眼，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立马悬崖勒马。
“啊，记起来了。”
徐知舟把头上的毛巾扯下来，懒洋洋地勾了勾唇，朝她的方向迈开步子：“那我走反了。”
李遥月退后了两步：“……那什么桌子上是我在门口买的刨冰红豆抹茶味儿的快化了你赶紧吃钱记得给我我先走了——”
她的背影慌乱里带着点镇静。
徐知舟笑了笑，低头给了她条短信。
【到时候带杯奶茶来就行了。】
李遥月没回。
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隐没，徐知舟走到桌子旁，捞起勺子舀了口，抿一抿，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来。
最好还是不要。
要么还得全程眼睛闭起来，以免在观众台里一眼看到她……
唱错了。
那就麻烦了。
* * *
初赛那天堵车了，高速上一条长龙，管他路虎奥迪，堵着的几个小时里速度连两条腿都比不上。
“那个，客人啊，您手机……响……”
司机从后视镜里小心瞥了眼睡过去的人，试图叫醒他。
按理说这种闲事他不该管的，但这已经是第七遍，还是第八遍来着。
徐知舟把盖在脸上的外套拿开，疲惫地垂眸扫了眼手边一直震动的手机，和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什么，阖上眼又蒙着头睡了过去。
这正堵着呢，找他有什么用，要是三公里内还能用跑得，三十公里……等他长了翅膀再说吧。
等到了以后，Liz派来帮他的小姑娘已经没影了。
说真的，他是不知道报名唱歌这种事要帮什么忙，所以也没找人，发了个信息告知了一声，填完表就去休息等待区找了个地方坐着假寐了。
初赛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七点结束。
徐知舟虽然没有像Liz希望的那样赶上最开始的一批人，但好歹也算赶上了最后那批，发挥得好，也是属于容易留下印象的人，最后剪辑肯定能剪进去。
当然，Liz的担心也纯属多余，毕竟在海选上靠小哪吒出了几天名，节目怎么也不会放过戏这么多的帅逼。
“卧槽，你这吉他——”
陆霄微微张着嘴，十米之外他眼珠子都快掉到这把吉他上了，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跟前，小小地感叹了一声，头发前顶染了一小撮黄毛，那黄毛还随着他感叹的幅度上下傻气地震了震。
Tom Anderson。艺术品中的极品，手工的电吉他，身价不菲不说，据说使用感爆表，灵敏又扎实。但这两年早都买不到了，属于有市无价。
“是……”
陆霄话还没说完，就被吉他的主人抬眸那瞬给打断了。
那是双足以令人失神的黑眸。
薄刃一般的冷与攻击性，在抬眼的那一秒都藏在眼眸后面，只剩懒懒的警告。
隔绝了他和其他人。
陆霄不认输，他到哪里都是破冰者，没道理失掉这么好的机会……他努力把眼巴巴渴望的眼神从吉他上挪开，唇边绽了一个足以融化南极的笑容：“你好，我叫陆霄，今年九月的C大新生，你呢？”
对方没回复。
陆霄小同学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