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闲轻咳了一声, 欲盖弥彰的拉高了衣领嘟囔道:“你也不早点告诉我！”
  久凌优雅的望天:“你方才要出去找泫云的时候, 我没问你还是怎么样？”
  楚闲捏紧了衣领, 诧异道:“你那会儿问我脖子怎么了就是这个？我的天那你还扒我衣服，在场那么多人……”
  久凌也诧异道:“我怎么想到你连自己身上有什么都不知道？”
  楚闲十分理直气壮:“我又看不到, 不知道很奇怪吗？”
  “……”
  久凌不打算跟他扯:“我不想管你知不知道, 你就说这是怎么来的吧！”
  楚闲沉默了片刻, 然后随便挥袖扫出了一块空地，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慕音他们不清楚这是什么不稀奇, 你一个过来人确定也要问我是什么？”
  自然是不用问的, 久凌很清楚那是什么, 不清楚也不会问了, 他低头看了楚闲一会儿，低声问道:“是颜辞镜？什么时候的事？你们到哪一步了？”
  楚闲微微眯了眯眼:“唔, 能是什么时候, 不就这几天才有空吗，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久凌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楚闲没听清，不过也能推断出不是什么好话，他笑了笑对久凌道:“行了，你也别生我气, 我也不是故意这么快做到这一步的, 具体的你得找司缘。”
  说着他添油加醋的告了司缘一状，末了还道:“司缘真的得管着点了，你是不知道他那里什么药都有, 正经的也就罢了，这种不正经的在天界不慎被谁误用了那不是害了人家吗？”
  久凌淡淡道:“已经害了一个了。”
  楚闲低声笑道:“我嘛，倒不碍事，我不是……我想清楚了，反正我是龙族，有个空子可钻，便是做这第一人又怎么样，反正楚闲本来就是龙族的第一人了，我离经叛道的事做的多了，不怕多这一件。”
  久凌做到了他身边，仰头去看满天星河:“想清楚了？你以为这四个字就跟你说的这般简单？你想清楚了，别人呢，你愿意做这个第一人，别人想不想让你做还说不准呢。司缘是什么下场，当初夏夏又是什么下场，还有那个小狐狸，你别说你都不记得了。”
  楚闲很是无所谓:“不就是玉帝那边不好交代吗，这有什么，下任龙君出世少说也还得个百八十万年，六界就我这么一个龙君，他缺不了我，肯定也没法动我，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像关司缘一样关我几千年，更不可能让我下诛仙台，至于失忆这招，在紫冥身上已经用了一次，你们打算让谁来封我的记忆，我可不是紫冥那个半吊子。”
  久凌无奈的转头看他，叹了口气:“你呀，不愧是龙族里前无古人的第一人，太傲了。楚闲，说实话，我确实一直不喜欢颜辞镜，不过我跟那孩子也没仇，不喜欢他当然也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是那日，在迷雾谷那日，我看着他满身血的抱着你，宁愿拿自己的命来换你能出去，我突然就想，这孩子如果真对你好，就算跟着你我也忍了，你都不在意了，我自然也能当他也是当初的受害者。但是我没想到他对你……”
  久凌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忍直视的闭了下眼睛，又继续道:“你从小我就跟你说过，你喜欢什么只管去要，自己没本事拿不过来不到我给你抢过来也成，我就算是委屈了紫冥也没委屈过你，但是……”
  他转过头看楚闲，眼里十分的平静:“我自认对你十分好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你喜欢什么不能告诉我呢，你喜欢的我又不会反对。”
  久凌帝君从来不会这么跟人说话，更不会这么跟他说话，毕竟这个人什么都喜欢憋在心里，楚闲突然就有点慌:“不，久凌你听我说，我不是什么都不告诉你，只是这回事……”
  “若不是我看到了这个痕迹，”久凌平平淡淡的打断了他，“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
  楚闲皱紧了眉心，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他面色复杂的看着久凌:“不是这样的，怎么说呢久凌，我一直都知道你有多看重我，我也是如此，我敢告诉涑煊，敢告诉司缘，一方面是笃定了他们不敢拿出去说，另一方面则是，”他顿了一下，“不管他们听闻此事有什么反应，我并不很在意。”
  “你知道我的久凌，我没那么关心别人怎么看我，这么多年我我行我素的也习惯了。但是你不一样，我很在意你怎么看我。”
  久凌唇角动了动，楚闲截住了他的话头:“当然，你肯定说不管我怎么样你都会容着我纵着我，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喜欢什么都行，反正你从来都是想把我宠上天，对吧？”
  自然是如此，久凌心道，静静地看着楚闲，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楚闲微微一笑:“你看，我够了解你，可是久凌，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楚闲，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神魔混血，别说被天界不容，我就算真的钻了空子，也会有人背地里说我不知廉耻，若是说我也就罢了，反正我脸皮比龙皮还厚不怕人说。”
  他对上了久凌的眼睛:“可是你是从小奉命带着我长大的人，你怎么办，若我真的为六界不耻，你怎么办？不止你会心疼我，我也会不忍你被人背地里说三道四。久凌，这样的话，你还能接受吗？我还敢告诉你吗？”
  久凌歪头看着他，突然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笑也没笑，淡淡道:“瞎想些什么，谁敢说你什么，我必让他付出代价，六界不耻又怎么样，谁敢明面上表现出来一点试试，我要他的命。我也没你想的那么爱惜名声，那玩意儿能有你重要？男人怎么了，神魔混血怎么了，到底还是半个神界人，没什么的。你不是紫冥，也不是司缘，落不到他们那一步，涑煊和司缘都不是会乱说的人，我更不是，玉帝陛下不知道便算了，若是知道好歹你还是龙君，能钻个空子。没什么好怕的，别想那么多，万事有我呢。”
  楚闲眼里有点酸，他以前是个哭不出来的冷血龙，自从在魔界哭过一次之后，便是越来越受不住这些话，听的人实在难过，怎么就能有人对他这么好呢？
  久凌揽住了他的肩:“还不敢告诉我了，我能把你怎么了？打也舍不得打骂也舍不得骂，瞪你几下我自己还眼睛酸，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楚闲突然叫他:“久凌。”
  久凌:“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