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穆王府, 柳琴络为闫清脱下了外袍, 闫清一抬手便痛得呲牙咧嘴。
  柳琴络伸手解开闫清的里衣,闫清紧张的将衣襟抓住:“我自己擦药就行了。”
  “当初在并州时, 也不是没见过。”柳琴络看一眼闫清,继续去解衣带。
  柳琴络说的是闫清沐浴那次, 两人一不小心就来了个肌肤相亲。
  闫清一阵窘迫。
  里衣解开, 露出里面结实精壮的腰腹。腰侧那块肿了起来,与旁边的肌理格格不入。
  “您忍着点。”柳琴络将药倒一点在掌心上, 两手搓热后捂在了闫清的腰上。
  闫清痛了个哆嗦,不过随即镇定下来。这药暖暖的, 很是缓解痛感。
  闫清低头看着柳琴络近在咫尺的睫毛,那睫毛微微颤抖,像面羽扇。
  柳琴络对着伤处吹了吹,抬眼见到闫清胸口处有一道旧年的伤疤, 道:“那道伤口,是您小时候与南朝王缠斗时受的伤?”
  闫清心中顿时一凛。
  “小时候的事了,哪里还记得。”闫清淡淡说着, 将里衣穿好。
  闫清就好像一阵突然吹远的风, 疏离的神态让柳琴络措手不及。
  “累了,让人备水沐浴。”闫清站起来往浴室走去。
  柳琴络在屋里站了会, 便端着东西走了。
  王华站在屋子里, 等闫清从浴室出来后,道:“王爷,近来皇上在查内务府。”
  “嗯, 出了什么事?”这事连闫清这三个王爷都不知道。
  大概又是皇帝自己秘密查的。
  “内务府最近连着死了几个人了,有两个还是广储司和库贮司的人,有谣言说是可能哪个王爷摞用了内务府的钱,年底了还不上才下的手,此事皇上还压着,没有传出去。”
  “怎么会是我们几个做的,我们的手哪里能伸去内务府?”闫清蹙眉。
  “王爷,南朝王最近不是和景阳宫……”王华欲言又止。
  闫清沉默了。
  若真是南朝王仗着皇后撑腰去做的这些事,那他也帮不了了。
  “此事咱们不要妄自插手,你先打听着,有什么情况再来告诉我。”闫清道。
  “是。”王华应了,退了出去。
  闫清皱眉看着桌上那盏忽明忽暗的烛火,心里一阵解不开的困惑。
  翌日,闫清三人来到宣政殿,皇帝见了也没说什么,三人像昨日一样批阅奏折。
  怕皇帝再动怒,几人连唯一的半个时辰也不休息了,只埋着头苦干,比昨日的速度快了许多。
  又一批奏折从枢密院送来,南朝王直犯恶心,喝了两杯茶才压下去,念叨着:“哪来这么多请安的折子?”
  宸王抬头欲说话,最终什么也没说。
  “朕倒情愿所有的奏折都是请安才好,你如今嫌烦琐,哪日哪个地方突然发生事情,你就明白了。”皇帝看了一眼南朝王,打开一封加急秘奏。
  皇帝看了几眼后合上奏折,吩咐:“传王知深、秦芣、陈敬堂。”
  李公公闻言走出宣政殿。
  三人停下笔。
  皇帝一连召见三位大臣,兴许是有要事。
  果然,皇帝对三人道:“你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三人站起来,整理好剩下的奏折,一同走出宣政殿。
  “总算出来了,我在里面快闷死了。”南朝王深吸几口气:“我眼睛都花了。”
  宸王和闫清没回话,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你们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看了一眼,好像是西北的折子。”南朝王又道。
  “不知道,估计明日就会公布出来。”闫清摇头。
  “方才父皇看折子时一直皱着眉,兴许不是什么好事。”宸王道。
  “最好不是边关出事,不然咱们又有一个要往那犄角旮旯跑。”南朝王道。
  南朝王走着走着,发现身后没人应答,回头一看,两人都被落在了后面。
  “你们不出宫?”南朝王问。
  “我去慈庆宫看看太后。”闫清道。
  “你先走,我去看母妃。”宸王道。
  南朝王眼睛一瞪,差点说他也去看皇后。不过到底是泄了气,嫌弃的摆摆手:“你们去,我回府去了。”
  南朝王一人走了,闫清便与宸王结伴往后宫走。
  “葭妃娘娘最近可安好?”闫清顺口问道。
  “挺好的,母妃就是个喜静的人,能一个人坐在那儿绣一整天的刺绣。”宸王道,又加了一句:“或是抄抄经书。”
  闫清点点头,没有再接话,毕竟宸王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淡淡的尴尬。
  不过葭妃这个性子全宫里谁不知道,宸王与她不亲近众人也都习惯了。
  “俞贵妃娘娘可好?”宸王反问。
  “也挺好的。”闫清道。
  宸王只笑了笑。
  闫清常常与俞贵妃见面,俞贵妃给闫清做的衣裳闫清都穿不完,最怕的就是俞贵妃拉着他念叨,所以闫清的记忆里俞贵妃就是苦口婆心又性子霸道的样子。
  不像宸王,只记得葭妃为数不多的画面。
  两人走着走着,宸王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了?”闫清问道。
  “那是嘉妃娘娘?”宸王看着远处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