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见状又道:“贵妃娘娘不用担心,皇后娘娘走后穆王就起来了,还让奴才不要告诉皇上。”
  殊不知这一句彻底让太后醒过神来,从主位上站起来,沉声道:“更衣,去景阳宫。”
  秋嬷嬷一惊。
  几十年了,太后只踏进景阳宫两次,一次是皇后刚进宫来,太后前去探望。第二次是皇后生下太子的时候。
  秋嬷嬷知道,太后被皇后彻底寒了心,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踏入景阳宫的,可见皇后这次是真的把太后惹怒了。
  李松见话已带到,默默退了出去。
  李公公怕皇后事后追究,便让李松以报平安为由将事情告诉太后,李松心中为闫清不平,一番含糊不清的说辞就将闫清全摘了出去。
  太后的仪仗去了景阳宫,俞贵妃便也跟着出了慈庆宫,打算往福宁宫去。
  “你去哪儿?”酝和公主追出来。
  “我也担心皇上的身子,打算去问问情况。”俞贵妃道。
  酝和公主了然一笑:“什么担心皇上,我看你是担心闫清。走,我过两日也要回辽东了,与你一块去,皇上不会不见咱们的。”
  “能见皇上就更好了。”俞贵妃欣喜道,等着酝和公主上了撵,两人一同往福宁宫去。
  福宁宫的寝殿内,闫清正坐在窗下看书,皇帝早已醒来,却没出声,静静地望着闫清。
  闫清有些困,眨了眨眼,站起来准备重新倒杯茶。
  皇帝轻咳一声,想坐起来。闫清这才发现他醒了,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朕睡了多久?”皇帝声音沙哑。
  “还不到一个时辰。”闫清道。
  “嗯。”皇帝闭上眼睛养了养神,复又睁开,眼神清明。
  皇帝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与太子小时候长得极为相似,皇帝爱不释手,抱着走了好久,再低头一看时,才发现孩子是闫清儿时的模样。
  皇帝不明白这个梦是在暗预什么,也许是他思念太子罢。
  闫清为皇帝整理了被子后站起来,身长玉立。
  “你也长这么大了……”皇帝喃喃道。
  “父皇说什么?”闫清没有听清。
  “无事。”皇帝道:“早上那盘棋还没下完,拿过来。”
  闫清哭笑不得,皇帝的棋艺不怎样,怎么棋瘾这么大。
  两人就着那盘残局对弈,皇帝丝毫没有发现闫清改了棋,拿着棋子深思熟虑。
  这时李公公进来,惊讶道:“皇上醒了?奴才疏忽了。”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
  李公公默默地蹲下去,想将一副膏药贴在闫清的膝盖上。
  皇帝和闫清不解的低头看向他。
  李公公抬头呵呵笑道:“奴才怕王爷膝盖被地上的砖凉到了,特意向太医院要了副膏药来。”
  闫清忙去扶他:“李公公太多虑了,我膝盖没事。”
  皇帝将棋子扔回棋篓:“刚才发生了何事?”
  李公公站起来:“刚才皇后娘娘来过了。”
  “再吞吞吐吐,朕不轻饶。”皇帝沉了脸。
  “其实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皇后娘娘让王爷将南朝王与宸王带进来一同侍疾,王爷打算劝阻,娘娘便罚了王爷的跪。”李公公道。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朕只是病了,他们当朕是死了么!”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
  闫清与李公公一同跪下。
  这事闫清是真没打算告诉皇帝,毕竟皇后是肯定不会再追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宫里的谣言闫清多少听到些,他不想再发生什么,让人说他恃宠而骄,连累了俞贵妃和真心护着他的人。
  没想到李公公找了个法子告诉了皇帝,闫清想阻止都来不及。
  皇帝气得不轻,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棋盘。
  “皇上?”李公公没想到皇帝的反应这么大,真被吓着了。
  “去把宣政殿朕书架上的那对如意赏给俞贵妃,穆王孝敬长辈,都是她的功劳。”皇帝道。
  这就真是诛心了,皇后刚刚罚了穆王的跪,转眼皇帝就给了俞贵妃赏赐,还是他自己平日里爱把玩的珍藏,这不是公然打皇后的脸!
  见皇帝按耐下了火气,李公公终于松了口气:“是,奴才这就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再发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