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辰的角度,是能看到周一脸上的神情的,他看到周一虽然嘴角上弯,但眼里却溢满了难过。他虽然在心里把人叫成小蠢货,但他知道周一做的已经够好了。
  孙清河等人的套路太深,纵使周一有心防备也无能为力。他不知道这些人出手帮助他之前跟踪了他许久,也不知道这些人在他睡着时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所以面对这些人的示好会放下戒备再正常不过。这样的情况还会保有高度戒备的人,那疑心也实在是重过头了。
  周一是在逃避,陆辰虽然能够理解,却并不打算放任他逃避。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陆辰问。
  见周一抿着唇不说话,陆辰又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放了他们;二,杀了他们。”
  孙清河等人发现自己似乎还有一线生机,神色灰败的脸上重新展露出了希望。
  “我……”周一的眼神抖了抖,一时下不了决心。
  孙清河等人这样算计甚至想杀了自己,周一自认自己没那么善良,可以完全不计较地放他们走。但杀了这些人,却又冲击到了他的三观,若是以前他或许不会如此纠结,可现在即使这些人不是好人,可他们在他眼里也已经是活生生的人了。
  “你可以慢慢想。”陆辰温声道,展露出了十分的耐心。
  对于其他人的死活他完全不关心,只有在周一身上他才愿意花时间。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逼周一做选择的事,会令后者陷入困惑与迷茫,但他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所以不会因周一的心情而放弃。
  但凡想好好活下去的人,总要学会狠辣与无情。
  周一犹豫了许久,才语气艰涩地对陆辰道:“……我选二。”
  说着,他握紧了被陆辰弄回来的灵剑。
  陆辰有些意外地挑眉。他所谓的两个选择,第一个太过便宜对方,所以实际上他是将诱导周一选二的目的藏在了话里。不过他也做好了周一两者都不选,最后说一个折中的办法的准备。
  平时周一给他的感觉平和又无害,虽然并非对外界没有戒心,可还是有着掩盖不了的天真,所以他不觉得周一能下得了决心杀人。
  现在周一选了二,陆辰既觉得理所应当,又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按住后者握剑的手,又问:“黑枭蜥呢?”
  二人脚下的成年黑枭蜥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后低伏的姿态更加恭顺了。
  说到黑枭蜥周一似乎有些伤感,回答道:“放过它们吧,毕竟是我们、是我先去抢黑枭蜥幼兽的东西的。”
  陆辰没错过周一的变化,但他只当后者的伤感是因为孙清河等人,便顺着应下了。
  孙清河等人从希望到再一次绝望,眼神中全是不甘,奈何他们根本反抗不了陆辰的控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辰蒙住周一的眼睛。
  陆辰示意周一把剑收回去,带着后者重新飞到了空中,并对后者柔声道:“你只要做选择就可以了。”
  他还是心软了,放弃了让周一亲自动手杀人的念头。
  周一的眼睫毛在陆辰手心轻轻刷了两下。杀人确实挑战他的三观,可如果不是陆辰,他就会被这些人害死。他没有那么圣母,能大方地放过想害他性命的人。
  他爸爸教过他,被人欺负了就该欺负回去,别人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别人,所以曾经的他也是个不好欺负的小臭脾气。只是后来没了人撑腰,他才慢慢改了这样的处事方式。他在陆辰那没什么脾气好糊弄,那是因为陆辰对他好。
  处置孙清河等人的事是陆辰提出来的,所以不管他做什么选择,他都会给他撑腰的吧。
  对待周一时,陆辰动作轻柔语气温和,但对上孙清河等人时,却是露出了充满恶意与嘲弄的森冷笑容。
  他不让周一沾上血腥,亦不想将这五个宵小之辈的杀孽背在自己身上,所以他看向了成年黑枭蜥。随后成年黑枭蜥相当配合地探出头去,将目露惊恐的五人一一吞进了嘴里。孙清河等人连求饶都说不出口,就成了成年黑枭蜥的腹中餐。
  陆辰又警告地扫了成年黑枭蜥一眼,才带着周一离开。他并没有直接带着后者回去,活动范围仍然在大周山脉的地界之内。
  周一已经转过了身不再背对陆辰,后者依旧圈着他的腰,但现在身心俱疲的他无暇顾及这个,只是垂着头靠在后者身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最后陆辰带着周一在一处灵气相当浓郁的山谷落了脚。因为过于浓郁的灵气,这山谷里长得到处都是的普通小草,都仿佛透着一股子灵药的韵味。
  落地后周一就睁开了眼睛,自觉地和陆辰分开了。他在陆辰的要求下架起了一个火堆,然后疑惑地看着陆辰抓来一只像大兔子、却又长着狐狸般蓬松尾巴的妖兽。
  陆辰对周一简单地介绍了下这妖兽叫作梦狸,,接着就动作熟练又凶残地将这只梦狸剥皮抽筋。随后他将处理干净的梦狸串起来,架在火堆上开始烧烤。
  他的动作看上去似乎很是娴熟,周一的睡意都被赶没了,目瞪口呆地问道:“你、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陆辰坐在周一边上,他转头看到了后者脸上的意外之色,微微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