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王的身影消失,许成业轻轻“哼”了一声,“虚情假意。”
  说完。他又细细地问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太子殿下也是只知道后半段,只好假借自己有点受惊吓,让灵犀代为一五一十地说了。
  许成业赞许地点头:“还是婳儿机警,不然什么时候中了招都不知道。”
  太子殿下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既然已经没事了,快去大殿,法师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太子殿下不知抱着什么心情,竟也平静地跪坐在蒲团上静静地诵了一下午的经文。
  本来承恩公府的法会到了傍晚就结束了,计划是当天就回城,不过太子殿下借口自己想在寺庙多待一晚上,以寄托对“母亲”的哀思。许成业自然是答应了。
  入夜以后,太子殿下支开侍女,悄悄去找了玄明法师。
  一照面,法师就什么都明白了,但仍是一副啧啧称奇的样子。
  “殿下临走前,贫僧算的那卦算是兑现了。” 法师轻叹道。
  “孤只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江南局势凶险,表妹怕是应付不来。” 太子殿下紧紧皱着眉头。
  玄明法师苦笑:“贫僧也不知,不过,大凶以后,便是大吉,还请殿下放宽心,顺其自然。”
  “孤如何能放得下心!” 太子殿下难得地将怒意明明白白地显露在脸上,“表妹自小被舅舅保护得好好的,哪知道这世道险恶,人心难测?!”
  要是再有一次刺杀……他简直不敢想象,这辈子头一次,他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若不是他贪心,想着放长线钓大鱼,那些刺客早该被通通解决了。
  玄明法师面色归于冷淡:“贫僧言尽于此。”
  太子殿下,这是关心则乱啊。许小姐也未必就是他想得那么脆弱不堪呐。
  无奈,太子殿下只得回了厢房,刚刚在房中坐下,灵犀就来了:“小姐,热水备好了,是否现在沐浴?”
  等、等、沐浴!?
  太子殿下瞠目结舌,他完全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小姐?” 灵犀半晌等不到回答,不免好奇地抬起头看了主子一眼。
  呃,小姐怎么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泡澡了么?
  太子殿下本想咬咬牙,凑合一晚算了,可是他本□□洁,也是有日日沐浴的习惯,加之又不确定何时能换回来,要是拖个十天半个月,难道他还十天半个月不洗不成?
  于是,灵犀就看见自家小姐一副下了决心的模样:“洗!”
  “……是。”灵犀愣愣地点头下去了。
  暂且不提太子殿下是如何闭着眼睛一通乱洗的,总之,等到他扯着干布一顿乱擦又套上寝衣,灵犀进来一看就念叨起来:“哎哟我的小姐,怎么不等奴婢来?这头发还在滴水呢,衣服都湿了,可千万别伤风感冒了!”
  太子殿下僵直着身子任灵犀将他衣服换下,全程看屋顶不敢斜视。
  “哎!”灵犀忙活完,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小姐,保养肌肤的香露忘了抹了,可要补上?”
  “不必了!”太子殿下立刻拒绝。
  “好,不过小姐这皮肤和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可要好好保养。”灵犀笑着说。
  孤……深有体会……
  灵犀:咦,小姐脸怎么这么红?
  江南某处。
  “殿下。” 许婳刚喝完药,眼前突然冒出个大活人,吓得她差点没尖叫出声。
  好在,那人一来就躬身低头,并未看到“太子殿下”失态的画面。
  “何事?” 许婳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淡定一些。
  “京中飞鸽传书,有人意欲加害许小姐,十六十七已及时制止。”
  “可是宁王?” 许婳只觉得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只好先试探着问。
  “正是,还有林阁老的六小姐,和侍郎夫人。”
  “侍郎夫人?” 许婳低声重复了一遍。
  “正是。”
  “……表妹和侍郎夫人无冤无仇,为何突然要加害于她?”
  “尚未查出,属下失职。” 那人头更低了。
  “无妨,接下来,照孤之前的安排继续。” 许婳模棱两可地说。
  “是!”
  说完,那身影就又消失了。
  许婳靠在床头,慢慢消化着刚刚获得的信息:十六十七应该是和刚才这人一样,是太子表哥的暗卫之类,而他们在太子表哥离京的时间,在暗中保护她。这让她有些意外,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而林孟溪不知什么时候和侍郎夫人搭上线,侍郎夫人突然来祭拜她娘,也是有预谋的。宁王会和她们联手,打的什么主意,她大概也能猜到了。
  还真是,危机四伏啊。
  “殿下,许磊醒了。” 福贵在门外毕恭毕敬地说道。
  “他伤势如何了?”
  “大夫说,已经没有大碍了。”
  “好,让他先好生养伤。” 她爹爹可是颇为看中许磊,花了不少心思培养的。
  “奴才省的。” 福贵应下,又说,“殿下可要沐浴擦身?”
  许婳:……
  她内心是拒绝的……但要是太子表哥回来,发现自己一身馊味……不敢想象……
  “那便……备水……”
  福贵听着太子殿下这么咬牙切齿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捉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