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自在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听到了几声连续的枪响夹杂着狗吠声。她心里一紧,跑到窗户边上向外远眺。
  几十个犹太人排成五排,瑟瑟发抖。为首的墨尔德斯提着从士兵手中接过的一把冲,锋,枪,由于距离太远,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片刻后,又一排犹太人倒下了。
  沈云疆倒抽了两口气,这可不是发生在电影中的情节,而是真真切切的人命。如此近距离的直面这种残忍的场景,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究竟是什么会让人变得如此残忍?是他们的信仰还是仇恨?沈云疆不得而知。
  墨尔德斯披着夜色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站着的那个纤细的背影,安静地望着窗外,如果不是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他甚至要以为那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剪影。
  他的衣服上还带着一些被溅到的血液,沈云疆扬起一抹僵硬的微笑,帮他除下身上的大衣。
  墨尔德斯突然用虎口掐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起头。他冷漠地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这是什么眼神?”真是令他恼火。
  “您多想了。”沈云疆语气轻柔的回答道。
  “你在撒谎。”
  沈云疆当然不会说实话,也不敢说实话,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她觉得他可怜又可悲,他的三观是由别人给灌输的,他自己甚至连分辨善与恶的能力都没有,他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是在为了他的大德意志帝国扫除敌人与障碍,可是那群手无寸铁的犹太人又算的了什么障碍呢?而且,他现在所做的每一笔行为,都会在将来付出沉重的代价。
  可是现在的她不能惹怒他,他是一个真正的刽子手,说不定他一生气下一秒她的脑袋上就开出个血洞,她还有任务要完成,她还想回家,想回到那个和平又灿烂的时代。
  “真的没有,我只是担心今天的晚饭会不会不合您的口味,指挥官。”
  她的声音轻柔又真诚,墨尔德斯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我吃过了。”他跨过她,直接回了书房。
  沈云疆将他的大衣外套泡在盆子里,用手一下一下地揉搓着上面的血迹,怕停留太久怕会洗不下来。
  她的思绪渐渐飞到了外面。
  这个男人比外表看起来更加冷酷,而且感觉敏锐。她要更加小心了。
  半年以后的任务不知道会是什么?1942年6月份左右有发生什么比较重大的历史事件吗?她对二战期间欧洲战场的历史本来就不是特别了解,更何况精确到哪一年,现在也没有互联网可以让她查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还是在这个集中营内发生的事情?或者又是救下某个人?如果是的话那么她真的很有必要讨好一下他,说不定能用上。
  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已经换上闲服的墨尔德斯看着在洗衣服的沈云疆冷声说道:“出去!”
  沈云疆有一瞬间的慌乱,连忙端起洗衣盆走了出去。沙发上还扔着他今天换下来的一整套军服,她走过去收起来准备等下一起洗。
  卫生间很快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洗衣盆突然脸色一白。
  为什么卫生间里挂着的浴巾会出现在她的洗衣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