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德斯并不关心这个,他挥着斧子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跟到这里?既然你有变脸的功夫,为什么不自己逃出去?”
  沈云疆没办法解释,抓了抓后脑勺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说:“我是来监督你不许寻死的啊。”
  墨尔德斯手下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笑脸,喉结滚动了两下,终究什么都没说扭头继续卖力的干活了。
  沈云疆耸了耸肩膀,继续搬运木头。也不去管他信不信了,反正他不信也没什么办法。
  晚上,干了一天活儿的墨尔德斯分了一碗白菜汤,里面居然还飘着一条小鱼,想必是他们高级军官特有的待遇了。可是因为没有去内脏,这碗寡淡的汤腥得可怕。
  墨尔德斯看了看,并没有喝的意思。旁边一个住在他下铺的少校,好像是去年在莫斯科被俘虏的,劝他说:“喝吧,有这个已经很不错了,总比饿死要好。”
  沈云疆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墨尔德斯端起来放在沈云疆的面前说:“给你了,我闻到鱼腥味就想吐。”
  沈云疆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帮她做了一天重活都没有吃东西。而且,闻见鱼腥味会吐?她给他当了那么久的女仆,做了那么多回鱼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她很快明白了他的心思,感觉心弦乱了一下,她咳嗽了一下,没动那碗汤,直接爬上了床说:“我才不要呢!”说完用发下来的破毯子将头一蒙。
  墨尔德斯看了一眼把自己裹成茧的沈云疆,没说什么,将那碗鱼汤一饮而尽然后跟着爬了上去。
  门口昏黄的灯泡被透进来的寒风吹得摇摇晃晃,总感觉随时会掉下来。
  沈云疆感觉到自己身边躺了个人,她努力往旁边挤了挤尽量给他留的空间宽阔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等一切动静平复下来的时候,她把头伸出了毯子看了看。因为只有这么一床毯子都被她卷起来了,墨尔德斯只盖了自己的大衣。
  沈云疆有点不好意思,将毯子分给他一半。
  墨尔德斯不置可否地接了过来,然后又将大衣盖在两个人的毯子上方。
  灯很快被关掉了,漆黑又寒冷的房间像是一座阴冷的坟墓。沈云疆感觉自己一侧的手被握住了,他的手还像以前一样干燥温暖。她愣了愣想抽回来,墨尔德斯低声说了句:“别动。”
  随后,沈云疆感觉自己嘴巴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她用嘴巴抿了抿,她尝不出味道,可是能感觉出来是一块巧克力。
  虽然墨尔德斯可能不会相信她,可是她还是说道:“我真的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
  “别说了,睡吧。”耳边传来墨尔德斯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
  “晚安,云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