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校病的很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了。”
  沈云疆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问那两个交谈的士兵:“他生病了吗?”
  “是啊,病的很厉害,苏联人把他隔离开了,怕是传染病。”
  “没有医生给他看病吗?”
  其中一个说话的德国小伙儿摊了摊手说:“苏联人说他罪有应得,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用早就枪毙了,现在病了让他自生自灭。”
  沈云疆听了,快速地将剩下的病人安置好以后就准备去隔离病房看墨尔德斯,可是这时系统又出现了。
  “支线任务目标出现。”
  “是什么?”
  “拯救威廉·霍森菲尔德。”
  沈云疆对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的,那个电影《钢琴家》里没有泯灭人性,善良的军官。由于看了这个电影以后,她一直觉得这个救了很多犹太人的军官最后却没有救下自己,觉得很是可惜,所以在互联网上查阅了关于他的很多资料,但是并不多,只有关于他自己写的日记的只言片语。
  可是从这只言片语中就可以看出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清醒也很有觉悟的好人。
  这个任务,沈云疆做的甘心情愿,她甚至庆幸自己之前因为寻求系统帮助而额外多做的任务。
  趁着这神出鬼没的系统出现,她抓紧问了一句:“墨尔德斯的任务到什么时候才算结束?”
  “结束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系统又抛下一句让人没头脑的话。
  “……好吧,威廉·霍森菲尔德现在在哪里?”
  “晚些时候他们会被安排体检,你会见到他的。”系统给出一张画像,沈云疆仔细看了看。
  看面相就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她脑海里知道他是一个好人而自带滤镜了吧。
  系统发布完任务以后又不见了,沈云疆想着威廉·霍森菲尔德一批人刚送到这里,一个一个登记审问也还要很久。墨尔德斯还在病着,于是她快步朝隔离区跑去。
  隔离他的病房门被锁着,窗边扔着几块干面包,可是并没有动过的痕迹。沈云疆隔着窗户往里看去,看到里面的情形时感觉鼻子有点发酸。
  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意味着他还活着,她真的就以为那是一具尸体了。
  沈云疆去求了尼娜·伊万诺夫娜,准许她进去看看他,尼娜犹豫了一下说:“做好隔离工作不要被传染。”然后就给了她钥匙。
  墨尔德斯根本不是什么传染病,他只是心病外加高烧不退引起了细菌性肺炎。
  沈云疆观察过后,松了口气。她给他注射了一剂退烧针,然后将药捻成粉末给他灌了进去,还将自己中午没有动的饭弄成糊糊喂了他一点。
  做完这一切后,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于是找了个板凳放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这一等等了很久,见他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她先回了医务室,准备提醒一下威廉·霍森菲尔德。
  沈云疆写了一个小纸条,在跟这群战俘检查身体的时候,塞到了他的手心里。
  威廉·霍森菲尔德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拳头,等到晚上回营房的时候才打开,上面写着:“不要声张你救过犹太人的命,他们不会相信,而且你会遭到危险,必要的时候装病,来这里找我。”
  威廉·霍森菲尔德虽然不知道这个医生为什么要帮他,可是同为德国人,让他无条件的相信了他。
  等将这批战俘一一检查过以后已经很晚了,沈云疆又回到了墨尔德斯的隔离室,她坐下来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一点,不过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体温。
  她的手突然被抓住了,她低头一看,墨尔德斯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眶通红,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神里带着一丝刚醒来的无辜与无措。
  “云疆,你来了。”
  沈云疆还没开口,他接着说道:“我梦到了柏林,梦到了我的父母,梦到了元首,梦到了集中营又梦到了你。”
  “云疆,这个世界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柏林怎么成了一片废墟了呢?这个梦太可怕了,我想醒过来。”
  墨尔德斯眼里氤氲起一层雾气,好像静谧的湖泊泛起的轻纱,逐渐凝结成一滴露水“啪嗒”一下,落了下来,“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
  “云疆,我的云疆,快叫醒我,求求你,叫醒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