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何雨听了柳家的事,一阵唏嘘,天天跟何毅念叨着,她听哪个长舌妇说了,柳眉画因她娘的事,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也没心思出来,以前不用干的活都得干,受累不少。出来也是面露愁绪,匆匆地赶回去,村里的人都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何毅心里也很是矛盾,既希望何雨多说点关于柳眉画的事,又觉得这与他关系也不大,没必要关注。
  何雨坐在院里阴凉处缝补她哥的旧衣服,何毅在旁边劈柴。大多时候都是何雨在说,何毅在听。何毅光着上身,挥着斧头,轻轻松松舞两下斧头,木柴就在他手下分成两半。他脸上汗水直流,快流进眼睛时,抹一把脸,继续干,坚毅与刚强在不经意间透出。
  何雨也没指望她哥能回她,兄妹俩在家的常态就是何雨眉飞色舞地说,何毅面无表情地听。
  有时候何雨也会羡慕柳眉画,人长得标致,爹娘疼爱,村人喜欢。只要一想到自己爹娘都去了,村人不屑跟她和她哥来往,她圆嘟嘟的脸庞就黯然无色。
  只有这时候,何毅才会郑重地承诺,一定会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这天何雨又听说柳眉画感冒了,回来跟何毅说了,自己感叹了一番就去西屋做饭。
  所以也就没注意到何毅在她走后,眼神向着柳家的方向,停顿了许久。其实他感冒时也就是多喝点白水闷头睡一觉就好了。除非下不了床,其他时候都会拖着发软的身体去地里。
  可一想到柳眉画病了,那么个娇滴滴的女子,擦伤了一点都忍不住掉眼泪,还要花钱看医生,就觉得感冒了的柳眉画,一定也会自个躲角落里偷偷难受。
  这一幕一直在何毅的脑中闪现,让他烦躁不安。正好何雨出来了,看着她哥,打趣地说:“哥,要是眉画能做我嫂子就好了,天天看着一个美人,一定是件赏心悦目的事。”何雨自己想了想这个场面,就乐得不行。
  何毅的脑子控制不住地想了想,也有点心动。不过,他还是严肃地跟何雨说:“小妹,你别想了,咱家什么条件,柳家又是啥条件,传出去还不得说咱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何雨撇了撇嘴,“哥,你急啥,我就是说说。”
  顿了几秒后,又眨了眨眼,语带希望地道:“哎,哥,我觉得这也是有可能的,你看何虎他媳妇就是被何虎哄回来的,你也可以试试。”
  何虎是何毅隔了好几房的堂兄,他家是贫农,前些年村里来的知青里有一姑娘分到他家住了几天,何虎就看上了人家。,天天在女知青面前献殷勤,帮忙干活,还时不时偷摸着送个小礼物。这还是有一次,大队长让何毅去叫知青开会时他不小心碰见的。过了一年,那女知青见何虎对她很是上心,就答应嫁给何虎。现在,何虎还天天供着那个知青。
  何毅愣了神,想了想,对何雨说:“咱家可供不起,我也不愿供着。”
  何雨有点恼:“哼,我要是男的,就愿意供着,天天看着,我平时干活更有心劲。”
  何毅心想,自己也愿意供着,也有心劲,可那哪能说,而且不是说柳眉画现在懂事多了?帮柳母干了不少活。况且――就算只能生孩子,他也乐意。一想到两人可能会生一个像柳眉画一样的孩子,就浑身发烫,脑子充血。
  就算他是癞□□,也想吃天鹅肉啊,不,那娇嫩如花的脸庞一定比天鹅肉好吃,还有,别的,他……都想吃,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愁啊,真是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