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云乔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又想起来刚刚那个红色头发的青年。
  “系统, 你不觉得他有点像……嗯, 封时初吗？”
  “可能。”系统似是而非道：“难保你是脑袋里整天想你男人产生的幻觉。”
  简云乔：“……”
  聊天结束。
  他回到了拍摄的场地, 这次广告他主要是打篮球, 拿着饮料摆姿势, 再说一些有些羞耻py的台词。
  最致命的是, 现在汽水广告还有剧情了, 导演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他的小肚腩有些撑那灰色的衣裳，外面披着个皮夹克, 正站在不远处和童姐说什么。
  一个侧目，他瞧见了简云乔, 童姐也转过身来，招招手，示意简云乔过来。
  “这是王导。”童姐介绍道。
  简云乔连忙上前握手：“王导好。”
  王导的性子比较爽朗，他笑了两声，手中还拿着一册剧本，卷成了一个棒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 似乎对简云乔的形象很是满意。
  他说：“云乔啊, 咱们这次拍的这个广告呢, 主要是运动, 一会儿你就在那里打球，等你多次投篮不中的时候呢，女演员走过来给你递饮料, 这个时候你再喝下去投篮。”
  简云乔嘴角微不可闻的抽了抽，但他还是认真的听了下去，又看了眼不远处人工搭建的球架和绿布。
  简云乔说：“明白了王导，我一定配合。”
  王导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就该多尝试，我听启微说你篮球打的不错啊，那就更好了，不会打篮球也没关系啊，就做做动作就好了，后期还有特效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是不会也得会了，这个道理简云乔也懂，童启微抬了抬眼镜看了他一眼。
  简云乔笑着说：“篮球不敢说精通，大学时打过，有些日子没碰了。”
  “一会儿你去热个身。”童启微说：“还有一些群演是过来陪你的。”
  不远处一边坐着不少的人，那些都是学生，真正的学生来当个群演赚点零花钱，导演可算是个心思七窍玲珑的人了，学生的球技的确不错。
  于是简云乔过去，他先和几个群演们熟悉了一下，这些人都还难掩青涩，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简云乔的时候还有一些紧张。
  “没事，大家到时候正常发挥就好了。”简云乔微笑的解释，他把球拿到手心里面，掂了下，找回一点当年的感觉。
  这个东西，真的有好久没有碰了啊，他试着运球了几下，发现居然还能顺利的运起来。
  “云乔你这个手法是真的有练过啊。”有个也是群演的男孩站在旁边说道。
  简云乔点点头，以前大学的时候他挺喜欢打篮球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篮球队的队长是个非常高冷的人，自己暗恋过他，年少轻狂的时候控制不动心动，不分性别，心跳的时候并非自己可以控制。
  他记得那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远程投篮，哪怕是站在场中心也可以投进去，自己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和他比肩。
  后来毕业之后听说那个人去了北影，当了明星，而自己是个小员工，距离他就更远了，后来毕业那么多年也没想找过对象，一直单身着，直到出了意外死亡，遇到系统。
  其实，也没有特地在等他。
  就是，那些年从头到尾再也无法遇到像那么心动的人了
  他一边收起心思一边练习，热身完毕之后就找到了感觉，基本上可以正式拍摄了。
  那位传说中的女演员还是没有来，导演似乎心情有些不太美丽，正式拍摄之后简云乔开始故意投不中，或者被人挤开无法拿到球。
  这样的运动非常的耗费体力，尤其是导演有的时候还会喊卡的时候。
  中场的时候，导演让休息一下，现场饮料非常的多，简云乔喝了一点，觉得没有纯净水解渴，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去卫生间洗漱一下。
  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童启微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简云乔小心翼翼的问：“童姐，你怎么了？”
  童启微刚刚坐在那里没注意到简云乔，现在看到人回来了，脸色缓了缓，她说：“云乔，这个广告太折腾人了，咱就不拍了。”
  不对，很不对，简云乔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着童启微的眼睛，说谎的时候眼神会飘忽，底气不足。
  他走过来在童启微的身旁坐下：“童姐，到底怎么了？”
  “刚刚，王导接了个电话，大概是要换掉你。”
  童启微的语气稍微沉重了一些，但她不愿意在简云乔的面前显露太多困难，接通告是经纪人的任务，不该把这些压在简云乔的身上。
  “你也别往心里去，被抢掉通告或者换掉角色都是常事，以后你就会习惯的，行了，收拾一下。”
  简云乔的手无意识的紧握：“童姐，是殷总的意思吗？”
  小小的化妆室有过一瞬间的寂静
  童启微叹了口气：“不确定。”
  不确定就好，如果不是殷逢这么大的来头，简云乔觉得自己可以搞定，他有把握。
  于是便道：“童姐您等我一下。”
  他说完就转身往外走，童启微当然不能放心就要追上去，简云乔却好笑的让她回去坐着。
  “童姐您放心，我还没冲动到要去闹事，只是去跟导演说两句话。”
  莫名的，童启微悬着心就定了，但她又很快不放心了，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简云乔说：“童姐您想什么呢，殷总我都拒绝了，我要是愿意，还轮到现在？”
  想想也是，童启微说：“说完就回来，咱们不差这一个广告。”
  简云乔点点头，他走过去和导演交涉了一会儿，很快便回来了。
  童启微问道：“说了什么？”
  简云乔神秘一笑：“导演决定让我留下来继续了。”
  他做的事情很简单，那位导演的面色发黄，眼底青紫，一看就是某种事情过度，这个年纪肯定是小三，而且能这么厉害的肯定还是用了些不正常的路子的小三。
  他给了那位导演清醒咒，又把小三的来历大致说了下，当然，那位小三肯定不是妖，但是导演会怎么想就不是他的事情。
  果然，做完这一切之后，导演只字不提换人的事情了，他现在心头慌张呢，怎么舍得放过简云乔这个大师。
  而从话里话外，简云乔也套出来一点信息，那个要换掉自己的人并不是殷逢，而是一位自己的同僚，能这么及时来折腾自己的，除了祝明归也没别人了。
  这位朋友可真是惦记自己啊，就算早就大路朝别各走一边了也不遗余力的搞自己。
  这事他没和童启微说，而是回去继续拍摄广告。
  “听说了吗，那位临时有事情不拍广告了。”
  另一位工作人员道：“这样临时爽约不怕业内名声臭了吗？”
  “人家都榜上金主接了大制作了，还在乎这个？”
  简云乔回到了童启微身边，正好童启微也过来道：“那位女演员不来了，怕是要临时找人。”
  这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场地租一天要多少钱，这又不是剧组离开一两天也行，这可是广告，尤其是这家大厦公司，很多大制作都要在这里拍。
  每个场地有是有排期的，今天是他们，明天另一个就要过来，根本等不起。
  缺一个递水的人，剧组焦头烂额。
  简云乔想起来自己以前没轮到自己上场的时候就坐在场地边上等队长练习，他会偷偷的准备好一瓶水放在队长的椅子上面。
  哪怕没人会注意到这一点，但那也是幸福的。
  于是他道：“没关系，队友递水也一样的。”
  一旁焦头烂额的导演被简云乔吓唬过之后对他的话深信了不少，他忽然一拍头：“云乔说的对啊，兄弟情也是一样的嘛！”
  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的导演立刻从群演里面挑出来一个容貌端庄的，还拉到一边来讲台词。
  童启微说：“你做的不错。”
  简云乔失笑道：“童姐你可别夸我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誰能知道沙雕导演居然还当真了。
  接下来一切都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他进不了球，然后一旁的少年拿着瓶水放到自己的座位上。
  随着不停的喊卡，导演会让他们注意自己的表情动作，简云乔发现了一件事情。
  无论打球的时候再认真，都能注意到一旁的座位的，也完全能看得清座位上的人在干什么，以前他打球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注意座位，可是现在他发现，他能感觉到座位上的人对自己投来的目光。
  认真的，注视着的目光
  也就是说，很久很久之前，那个时候，队长其实也注意到了自己吗。
  只是他不动声色的，从来不对自己做出任何回应，也不过是因为，无声的拒绝吗？
  “卡！”
  导演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走到一旁拉着那个递水的人讲戏，这些人虽然是群演，但也是上戏学院的学生，对戏应该还是了解的。
  “你看他的眼神不该是这样的，没有感情，感情你明白吗？”
  那位群演的男孩只能不住点头，导演让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他坐在那里，也是一副受挫的模样。
  简云乔走到他的身旁，把纯净水递给他：“喝点水。”
  “谢谢。”男孩接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拖了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