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考的是《法语翻译基础》。
  对了,这两门考试到底哪一门是150分来着?
  我脸色立马又白了白,立马拿出手机查了查!
  啊啊啊啊!我搞错科目了!今下午考的是基础法语!100分满分!
  林雪可似乎读懂了我脸上的情绪,笑道:“祝你好运,白白!”
  我把书包一扔,扔在了楼道里,道:“来什么考什么,怕个屁!”
  发下试卷的时候,我发现试卷简单得有点变态。阅读完完全全一个生词都没有,十多分钟两篇阅读一气呵成!单项选择虽然有两三个模棱两可的,但是大部分都很基础。文化部分也有那么三四个不知道的,但瞎猜应该可猜对那么一两个。
  作文……好像有点悲催了,因为题目很长,句法很是复杂,很难读懂,我读了二十来分钟才发现这是写科技给传统产业带来的影响。
  把握好方向之后,就好下笔了。
  于是这一场考试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剩下一个半小时我开始憋尿。
  不到最后一分钟,是不许出考场的。然而我现在膀胱都快爆炸了!旁边有很多考英语的,他们“手忙脚乱”,手握冷汗,“刷刷刷”地写着。而我,则在啃手指。
  还有一个小时,我开始了憋尿的“地狱模式”,憋得我一直啃手指,还啃出了血……之后我发现忘了带纸巾,用血擦在了试卷上……
  阅卷老师,我祝你好运……
  考完试后,我立马飞奔去了厕所,“放水”。
  放完水后我一身舒畅——
  这场考试,应该可以拿个80分吧?
  我很有信心,于是心情大好地出了教学楼,等候着严晓明过来找我。
  “阿哲,明天我请你吃饭吧?”董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侧,他身边站着一位一米五七的男生,这位男生正是我们宿舍对面的那个云南人,叫欧泉。
  一个一米五七的,一个一米九一的,两个男人站在一起,这反差,真的无法令语言来形容……
  欧泉似乎没考好,哭丧着脸。不过我觉得他挺悲催的,跨专业考试,考的是英语一,但是他是英语专业的,英语一对他来说应该也并不难才对,可谁曾想他竟是这副模样。
  “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董威笑道:“不知道,就是想跟你吃个饭,我请。”
  我在纠结着去不去,而董威倒是先“下嘴”为强:“不要拒绝我,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考完,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
  说完他就走了……
  我:“……”
  晚上我并没有跟周原视频,他倒是向严晓明问了我的情况,严晓明则如实相告了。
  因为我早早就跟严晓明说过,若是周原问我情况,就要求他告诉周原考得不赖。
  他们聊了大半个小时,严晓明今晚却善解人意起来,并没有大声说话,而是静悄悄地跟他聊视频。
  这天晚上,我复习到0点才睡觉。
  ☆、2017/12/24
  今早起来我才发现昨天是平安夜。
  因为今早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学妹给我做了一个“表情包”。其实看上去也多大不是表情包, 因为我的头像是在2016年五一假期期间去橘子洲头的时候, 朋友给我拍的一张图片。那张图片所谓要求高超的拍照技术:我站在花圃边, 嘟起嘴,与毛爷爷进行“接吻”。当时我的嘴巴都快僵住了, 当时还以为能够达到瘦脸的效果, 后来我才发现, 我想多了……而那位学妹也是考研的,一直视我为目标, 想要成为我这样的人。于是在照片中我的头上加了一顶圣诞帽, 并且附上:【学长, 考研加油!圣诞快乐!】
  我突然觉得这张图片好萌, 于是发了个朋友圈。
  其实我是从来不过洋节的,因为我觉得完全没有什么意义。从小到大与洋文化似乎不挂钩, 我倒是不心心念念着洋节, 倒是对中国传统节日执念颇深。
  更何况我觉得,人们一味地追风过洋节, 反而不知道洋节其中的内涵。比如有些人喜欢过万圣节,反而不知道万圣节的历史,单纯是为了好玩。
  而我,是从来都不会去凑那个热闹的。
  严晓明似乎也忘了这个洋节, 这两天没见到他有什么反常的现象。严晓明这个人我是特别了解的, 以前跟他前任在一起的时候成天秀恩爱,无论什么节日都要在朋友圈里面开启虐狗模式,洋节也要过得风风光光,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对象陪着过节。
  以至于他跟他对象分手之后,他还是有过洋节的习惯,只不过所发布的朋友圈内容较为悲观,文字也没有之前恋爱时期那样颇为有活力而生动了。
  所以,我大抵可以判断得出来,他根本不知道今天是过节。
  我也没有告诉他。
  虽然我不信邪,但是严晓明前两日跟我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作为唯物主义者,但有时候要尽一切努力,哪怕是微妙的希望,都要用好,用对,以至于达到自己的目标。
  所以,我开始了迷信。
  希望这两天借助这美好节日,让我考研顺利。
  我还真的发现,自从决定考研之后,“考研”二字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桓不休,甚至跟别人谈论时,这也算是我不可离口的一个话题。
  想到这里,我为我之前此举发笑了。
  一大清早我就拿着十九大报告在读,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严晓明陪我吃完早饭后就被我打发走了,其实他也不是很乐意来,我倒是看清了这人的心思,因为他想回去睡回笼觉……
  昨天搞错了考试科目,今早上考的是翻译,150分。说实话,今天的考试才叫重头戏,上下午都是150分的试题,而且特别是上午考的翻译,要求高水准的翻译能力和水平,复习的时候也是最为头疼的,因为根本不知道出什么题目,完全考察自身的基础知识能力。但是在平时,翻译这一块我练得比较多,而且积累了好几千个生词,到时候翻译起来应该没有之前那么吃力。
  可怕的是前面那60分。15个法译汉短语翻译,15个汉译法短语翻译,每个两分。让人头疼的是这些短语根本不知道出自何处,所以复习起来简直就是无头苍蝇。后面的90分也是如此,前面45分法译汉篇章翻译,后面对应的是汉译法,也是完完全全考察自身翻译水平,没有捷径,只能一部分靠运气,但大部分靠的是实力。
  所以,进考场的时候,我的手心已经微微出了汗。
  拿到试卷之后,我差点笑出了声来,因为前面60分的30个短语翻译,有20个来自于我刚刚读的十九大报告……剩下的十来个,有些很容易,但只有一两个不会。所以,我觉得这部分我可以拿个56分左右。
  后面的篇章翻译也甚是简单,一个生词都没有,就是汉译法有一个与俄罗斯签订的一个联合声明,长度大概有40多个字,看起来很头大,但没办法,只能mot à mot(字对字地)翻译了。
  考试的难度其实并不大,所以我剩下一个小时,跟昨天一样,憋尿,啃手指。
  考完试后我脸上并没有喜悦,因为翻译是最不确定的,我也不知道我能考多少分,毕竟最后一篇似乎没有做好。凡是没有十足十把握的,我都忧心忡忡惴惴不安。
  在考场前,我遇见了董威和欧泉。
  当时我远远看见董威好像在挽留欧泉,一直拖着欧泉的手不让他走。欧泉则皱着眉头好像死活要走的样子,但是我也是看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
  但看样子,董威似乎在劝说欧泉。
  “你们在干嘛呢?大街上的拉拉扯扯不像话。”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董威皱眉道:“阿哲,你快来劝劝他,这傻逼他妈的要走。”
  “要走?”我疑惑道,“去哪儿?吃饭?回宾馆?”
  “回个屁!”董威爆了粗口,“这傻逼今上午的数学考砸了,下午的不考了。”
  听到这里我还是感觉到很震惊的。欧泉跟我们一样,奋斗了这么久,虽然他有时候吊儿郎当的,但我知道他暗地里的付出。付出了这么多,如今却要放弃了,这不是白搭了以前所花的时间和精力了吗?
  “这怎么能行?泉狗,你不许走。”说着,欧泉的另一只手也被我给缠上了,“你想想啊,你奋斗了这么久,如今你却要走,那岂不是白费了?就算没考好又怎样?你还有今下午的呀!要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或者被你捡了死鱼了呢?考上了呢?我跟你讲,你要是现在走了,你考研肯定是没了希望了的,你留下来,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欧泉红着全脸,粗气不断,一直在我和董威之间挣扎,也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他身材本就比较矮小,在我们中间就好像一只小鸡儿似的被死死地被捉住不能动弹。
  “阿哲,你是不知道。”欧泉喘着粗气,连连不断,“我昨天早上政治没考好,肯定他妈是不能及格了的,下午英语也没考好。身为一个英语专业的人也是该死,今早上的数学,大题一个不会做……老子不考了!”
  我:“……”
  董威:“……”
  欧泉性子过于烈,所以一下子挣脱了我们。别看他矮小,其实他是我们外国语学院的篮球队队长来着,打篮球这件事儿,只要有李郝和林韵杰,中间就少不了他的影子。肚皮曾经跟他打过篮球,也跟我说起过他,还在嘲笑他的身高。
  所以,这人的力气,或者是爆发力,还是很强大的。
  刚刚在我和董威面面相觑的时候,在我们不慎中,一下子挣脱了我们。
  很快,他就跑了个没影。
  “快去追!别让他跑!贱婢!”我指着欧泉,但是他的身影立即埋没在了人群里。
  谁叫他矮小呢……
  所以跟董威只是没有方向地寻找着,但是根本找不到他的踪影。
  十来分钟后,我说:“去校门口吧,他肯定会去校门口的。”
  于是我与董威连忙去了校门口,果然看见了欧泉的影子。
  但是他已经在出租车上了。
  “泉狗,你给我站住!”我在后面大喊道。
  然而他怎会听?
  车子已经“一骑绝尘”了。
  我叹了口气,之后与董威对视一眼,互相复杂地笑了笑。
  一路上跑来,倒是让我有些燥热。严晓明来了之后,与我和董威三人用餐。
  “其实你中午可以不必来的,来了也没啥用处。说白了吧,我觉得我那五百块钱花得太不值了,只是让你当一下我的司机而已,况且还是肚皮的车。”
  “司机不好吗?”董威突然来插话,“今晚上,小司机,载我和阿哲去吃饭。”
  严晓明两眼放光,“我可以加入吗?”
  董威有点迟疑,看了看我。他作为我的朋友,他自然是不能拒绝我的“表弟”的,虽然他很想拒绝。但是这顿饭又不是我请的,我作为客人当然不能让严晓明这么厚着脸皮地来,于是我说:“你来干什么?大人吃饭,小孩子只能靠边儿去,你把我们送到吃饭的地方,你收拾我的东西,直接回我宿舍去得了,到时候我和董威一起打车回去。”
  严晓明嘟着嘴,白了一眼,“没心没肺。”
  董威拍拍我的手,“没事,他可以加入。”
  谁知道严晓明说:“算了,不去就不去,不过记得给我打包点东西回来,我要省吃俭用了。”
  “还有。”我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着严晓明,“回去之后记得立马把车还给周原,不然我真的怕你出事儿。”
  “搞得我还跟小孩子似的。”严晓明不耐烦地偏过头去,“周肚皮又没回来,他又不用。”
  “以后那辆车就是我的,我说了算,你赶紧还回去。”
  鉴于董威在身边,严晓明也不敢与我多说我与周原的事儿,更不敢扯上我与周原的关系,所以就乖乖闭了嘴。
  下午,是最后一科。
  我心想着,考研真的算是结束了,再坚持坚持。
  百科其实在准备的时候是最为头疼的,比翻译更加头疼。最后的大作文还好说,因为我觉得我曾经当过写手,写起文章来也不至于那么差劲,基本上比高中作文难一点,要求的字数也是800字。应用文写作是400字,不过大部分都是抄材料的,可以自己组织语言,所以我觉得写作部分,没有很大的问题。
  我怕就怕在前面的20来个名词解释。2.5分一个,近些年某外出题有个特点,就是紧跟时政。也就是说最近出现的热词,比如说一带一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等等等等。
  而且这个考室的所有人都是考某外的,大部分都是考的专硕,所以这场考试无论什么语种,百科的试题都是一样的。
  试卷刚发下来,旁边的妹子就在说:“妈卖批的!”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打开试卷,我懵逼了。平时我背了那么多百科词条,好像都没多大用处,因为好多都没见过。背了几百个词条解释,最后只押中四个。
  完了完了,这场考试,砸了。
  所以,人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
  我只把自己最为熟悉的四个词汇写完了,其余的全部临场瞎掰。应用文写作还好,不是很难,大作文是关于文化自信的,也还好写,就是前面的五十分,让我捏了一把汗。
  整整三个小时,最后一分钟我还在写。整整十六页的试卷,我写了12页……交卷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要晕了。
  我能考多少分?这是考完研后一直思考的问题。我觉得我政治能考个70来分,基法考个80,翻译考个120,百科……考100吧,所以估计的分数只有370。
  其实某外去年的法语口译分数线是360多,要是放在去年,也是刚好过线。但是,今年报考的人数增加,特别是某外的高翻,报名火爆,现在竞争压力大,分数线能不上升么?
  所以,要是我最后分数只有370,估计以后的情况不宜乐观。
  就算过了线,那也是压线过,可能会垫底。要知道初试之后还有复试,复试也是一场大战役,录取的时候要看综合成绩的,也就是复试和初试综合起来,四六开。
  初试成绩不好,复试很容易被刷下去。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考场,见到了董威。
  董威似乎从我脸上读阅到了什么,于是安慰道:“别想太多,过去了,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你要开心点。”
  这句话不是我告诫严晓明的吗?
  现在轮到我来了。
  是啊,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为何不选择开心点?
  不管了!
  嗨去!
  董威带我去吃的自助餐。
  其实这也合我的意。
  平时外出不知道吃什么,就去吃自助餐。因为自助餐厅里的吃的纷繁多样,想吃什么就拿什么,不喜欢吃的不理会便是,但总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而且,管饱,这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我吃的大多都是水果,董威问我为什么不吃肉,我则说:“我最近长痘,而且……长胖了。”
  董威咪咪笑,说:“我不嫌弃。”
  “滚。”
  董威在我对面烤着肉,我看着他仔细认真的样子出神,忽然想起什么,于是问他:“对了,现在考完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考的什么学校了吧?”
  “嗯嗯。”董威笑得神秘,“中山大学。”
  “中山大学!”我懵逼了,佩服他的胆量。“你考的什么专业啊?”
  “管理。”
  “果然还是转专业了。”我点燃一颗烟,“考得咋样?”
  董威说:“不咋样。阿哲,咱们不谈考研了,好不?”
  其实我也不想谈,我知道我考得如何,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我也知道董威考的似乎也不是很好,所以他才不想跟我谈论这个话题,但是他比我成熟稳重,所以他才埋藏得那么深。
  吃完自助后,我发现根本不能给严晓明打包回去,于是我随便在外边给他炒了两个菜,带回去。
  回到学校,我感觉轻松了许多,如释重负。
  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我曾说过,我要睡上十天十夜。
  而且,我要等周原回来。
  我跟董威蹦蹦跳跳说说笑笑回到了学校,那时候外边的人很少,校园里很安静,毕竟快要进入考试周,很多人都在学习,或者课程都结束了,很多人都已经回去了吧,等到考试了再回来。
  我与董威跑累了,突然来到了宿舍楼的后头。这里挨着围墙,偶有路灯照明。我靠在树上休息,董威看了看手机,忽然走了近来。
  “阿哲,我有话跟你说。”董威的声音就好像着漆黑的夜色一般,平静,听似不起波澜,却令我心悸了起来。
  他正经的时候是最可怕的,虽然他不能对我做什么,但我怕出现我猜测中最坏的那个结果。
  我淡淡地说:“你说吧。”
  董威的表情很痛苦,但是又时而平淡起来,他似乎不好开口,我则在静静地等候他开口。
  很久之后,他问:“你是不是同性恋?”
  什么?!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问?莫非……
  我不敢去想,也不问他为什么如此问我。
  “你说什么呢?”我故作幽默地说,“我是不是你还不清楚吗?”
  “是啊。”董威一步步靠近,“你是不是,我还不清楚么?”
  我看向夜色深处,“我不是。”
  “我不信。”
  我瞪眼看他,“你为什么不信?”
  “我不知道,我感觉你是。”说着,他的双手就搭上了我的肩,他比我高了好多,所以感觉他是在俯视我,而且目光似乎比这夜色更为森冷诡异。
  我的手抠着后方的树皮,他盯着我,一字不吭,似乎想要在这深黑夜色里,在我黑如夜色的瞳孔中得出答案。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躲避,所以我敢直面他。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我问你,你是同性恋吗?”
  董威哂笑一声,笑得很是诡异,嘴角的弧度虽然不大,但是能感觉到他浑身透露着一种让人全身森冷惧怕的感觉,让人心寒齿冷。
  “你是,我就是。”
  “我不是!”
  “你是!”董威怒喝了出来。
  我想要躲避,因为这人倔起来我是不能应付的。我想起了林韵杰对我描述的场景,当年他跟胡娇娇分手的时候,他把胡娇娇逼到墙角,狠狠地掐着胡娇娇的脖子。
  当时我还不相信董威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他如此倔狠,倒是让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往那掐人喉颈的人,完全重合了。
  我下意识就要逃,刚转过身,就被他压在了树上。
  他下半身死死地贴着我的下半身,双腿卡住我的双腿不让我动弹,双手推着我的肩膀让我贴在树身上,不让我动弹。
  而后,他吻了下来。
  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不是我的了,我的头脑亦然不是我的,好像被一股气流充斥着,完全失去了意识,全身得到麻木。
  这个吻太突然,太用力,我都差点要在他的怀里窒息。
  我费尽全身起立躲避了他的吻,眼看他又要吻下来,我则一直在逃脱。
  最后,他也没办法了,只好说:“肖哲,我今天要说出多年以来我一直不敢说的话,我一直都是同性恋,只不过我不敢承认。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我喜欢你的认真,虽然相貌不出众,但我就是喜欢你。这不需要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你,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一百章了。
  但是这里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很忙,明天还是不能结局。
  明天更新一万字,我准备断更五天左右,第一次向大家请假,实在不好意思。
  因为在忙开学的事情,实在是……没时间了。
  明天万更之后,结局章节会很长,大概有三万字,到时候结局的时候我直接在微博说,大家看到了直接来看即可,不必每天特意等。
  写了一百章,三个多月,这是第一次向大家请假,真的不好意思,希望大家理解。
  ☆、2017/12/24-12/25
  “董威。”我神色力争自然, “你喜欢我又如何?我又不喜欢你。”
  “我不信。”董威肃然道,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冷冷一笑,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人人都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可是我不仅看到了, 我心灵也感觉到了,你就是喜欢我, 你就是不承认。”
  我突然发笑, 笑得是泰然, 非泰然, 笑得不惊风雨,笑得不惊俗尘, 笑到了最后,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表情是如何。
  董威垂下脸,一缕乌黑浓发垂落如柳, 衬得肤色白净眼神迷离,更增添了几分魅惑。
  “你为什么发笑?”
  “笑你的自恋。”
  董威听后若刀槊雷霆后的悸动,眼神也变得更加迷离几分,黑玛瑙似的子瞳里, 微微缩动, 衬惊异更深。
  趁他惊动,我挣脱了他的双手,飞速跑去。
  心脏跳动的旋律似乎快到了极点, 似要从喉嗓飞速跃出。
  “阿哲,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还不错,但不能告诉你是谁,就在这个图书馆里面,并且就在这一层楼。”
  “认真的,好看的,身材比我矮那么一点点,善解人意的,聪明的,坚强的,不矫情的,讲道理的,幽默的,学习成绩好的,交际广的,不会勉强人的,大方的,爱笑的,乐观的开朗的……有时候也傻得可爱的……”
  10月3日我在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之时:“你交际真广”——董威如是说。
  一字字,一句句,就好像冰封大门瞬间炸裂开来,那永冻的回忆好似一丝陈酿味道,扑朔鼻息,冲上鼻端,冲上发梢,充斥整个神经大脑,致使一节节,一骨骨,一发发,一寸寸肌肤,都在生痛。
  原来那晚他说的那一连串的形容词,正是形容我的。现在细细想来,是与我如此匹配。
  我早该意识到……
  我本以为他是我的挚友,即使有旁人劝说我远离他,但我根本不顾旁人的劝说,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一直把他当做考研道路上的一位好友。
  其实在图书馆的那晚我就开始怀疑他的言辞,那晚他的言行举止好生奇怪,我早就该怀疑他口中的形容词是形容我的。
  可是,我一直都在欺骗我自己,一直告诉自己,董威是我的好友,他是直男,并不是跟我同种类型之人。
  但是我还是算计错了。
  好像我错得很是离谱。
  那日周琳叫我远离董威,特别是我这类人,我当时还在怀疑这句话——我这类人?什么人?
  难道周琳一直以为他是同性恋?
  可是周琳为什么不告诉我?
  心里杂乱的情绪好像虬结成一个狰狞的伤疤,又好像扭结成一个难解的结,在心中搁得生疼。
  我要去找到答案。
  我给胡娇娇和周琳都打了电话,周琳已经回家了,而胡娇娇还在长沙,但是现在她不在学校,说晚上10点以后出来与我会面。
  我神色故作正常,回到了宿舍。严晓明已经睡着了,我将洒了一半的晚餐放在了桌上,之后背了个书包,出了门,准备去图书馆搬离所有剩下的书。
  幸好他在熟睡,不然我可能又得跟他解释。事情一旦发生,我需要一个人沉静,不想诉说心里的苦。
  行到宿舍门口,外边的风景仍旧萧瑟。
  灯火通明,冷风遛遛。凉风从外边刮进来,门口的电线沉沉压下,却也胡乱飞卷。
  门口,站立着一个人。
  背影绰绰,只影茕茕,他以手插兜,似在沉思。
  我识得那背影,那背影并不高大,羸痩矮小。
  此人,正是陈文建。
  我不想与他说话,于是我低着头快速走到黑色的夜里,希望夜色能掩没我的身影,以“逃过一劫”。
  “阿哲——”
  声音并不大,也未随冷风飘散吹远,却让我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并未回头,他的步伐不疾不徐来到我身边。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我没理他,继续匆匆而去。一路上我都没怎么说话,他见我神色与举动好似有些不太正常,于是问我:“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
  我在想着,难道我就不配拥有纯粹的友谊?你们一个个,以交友之名,最后却把友谊化作一滩浑水。
  我很心痛。
  但也好在我与严晓明的友谊是纯粹的。于是我对着明亮的灯光笑了一笑。
  “别担心了,都过去了,不管考得怎么样,现在考研总算结束了,你该放松放松了。”
  是的,我该放松放松了。你们这些躲在花丛中的老虎,也该出来觅食了。
  我好怕成为你们眼中的猎物。
  我此时此刻又想到了周原,他不在一天,这日子似乎就有一天不太平。虽然我很坚强,但是我现在需要他的保护。
  再等……六天。
  “能考个370吧,这是我估计的。”我有气无力地说。
  陈文建笑得真诚,笑起来眼睛眯起来,嘴角上勾到最大的弧度。
  “考这么好!我300分都难。”
  我懒懒道:“我知道你们分数线低。但是我们的分数线高,370似乎很悬。”
  陈文建捉住了我的肩膀,笑道:“很悬?那就意味着还有可能。我啊……几率很小。”
  我这人是不爱安慰人的,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而且现在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自然是没有精神和精力去安慰别人。更何况,我现在根本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陈文建见我神色似乎泰然自若,好像不想理人,但他仍旧前来巴结:“好了,别想太多了,你这是去图书馆吗?”
  我点点头,未语。
  “书还没搬回来吗?”
  我没说话,一直慢悠悠地走着。
  我很累,尤其是今下午进行了百科考试,如此烧脑伤神伤身,三个小时内写完十二页的卷子,现在我的右手都好像在抽搐。
  “我帮你搬吧,你的书应该很多。”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不要拒绝我,上次是我不对,想必你对我的恨也淡化不少。”
  我没说话,不过他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们中间就好像竖了一面墙,我们已经不能回到相见之前那般了。
  不过我也没拒绝他,毕竟图书馆还是有很多书,我一个人弄不回来。
  回到图书馆,一切好像都变化了。图书馆的人变少了,因为考研大军已经消退,一切都好似那么熟悉,但一切都好似那么遥远。
  堆积如山的书,匆忙的背影,楼道的撕裂呐喊,埋头苦命奋斗,楼道与洗手间烟雾中的说说笑笑,座位上的调侃,打印室的纸张翻阅响动,便利店的香气……
  皆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以前坐过的座位,正空着,那里的灯光是最明亮的,一个偶然让我坐在了灯光之下,每到晚上,白纸之上映着的是我圆圆头部轮廓,沉静着,认真着,也忽略着那黑色轮廓。
  一切,都好似斑驳陆离,渐渐飘散了。
  馆内的学生大多都是低年级的学生了,因为大四的学生没什么课程,是不会来图书馆学习的,现在考研结束,考研大军巴不得放松一把,断然不会来这般压抑的图书馆。
  不过,来图书馆窗台搬书的,倒是有那么几位。很容易便被人认出来是刚考完研的。
  我看见了欧泉,他正在埋头学习,他的那摞书还放在窗台上,继续占位,那一摞书的命运如何,可能要等到365天之后才见分晓。
  所以,他那摞书可以尘封不动,屹立不倒,根本不用搬回宿舍。
  我把书都装进了书包里,发现书包根本不够用,于是把剩下的装进了窗台上的布袋子中,递给了陈文建。
  “谢谢。”我说。
  “不客气。”
  低年级的学生都在看着我,显然是大四的刚考完研,下一届考研就是他们了,于是很多大三的便去了教室占座,在座位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同时,在图书馆,他们也趁着那股新一届“考研狗”新鲜劲前来尝试一下备考是何许滋味。
  有两个女生看着我,正在偷偷发笑。
  她们肯定在我脸上看出来了不悦,看出来了我没考好。可谁知,我的不悦,并不是从中而来。
  我懒得理会那不解的目光,与陈文建出了图书馆。
  “你回家吗?”陈文建问。
  “我10号还有一场考试,期末考试。”
  “这么惨?”
  我笑笑,不说话。
  “那你期间在这里干嘛?”陈文建又没完没了地问。
  “休息,睡上十天十夜,追剧,看书,尽一切努力放松到极致。”
  “放松到极致……”陈文建在咬文嚼字,“这样也能放松到极致?”
  我懒得回答,便不再说话了。
  我虽然没问他这几日的去处,陈文建倒是自己先说了:“我这几日也是待在宿舍,等到元旦过后我再回家,你可以找我玩,或者……我找你玩,你放心吧,我没有非分之想。”
  他送我回到宿舍,就离开了,因为宿舍有严晓明。
  我关上了门,靠在门上,冷冷一笑。
  就算你没有非分之想,我也不想跟你玩,更不想跟你“玩”。
  这时候严晓明已经起来吃晚饭了,看他狼吞虎咽的,似乎也刚醒来。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十点了,我给胡娇娇发了个消息,问她到了学校没有。
  胡娇娇很快回复,叫我去操场等她。
  “晓明,我出去一下,你要洗澡的话可以拿我的饭卡。”
  “去吧去吧。”严晓明笑道,他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发现我脸上不悦的神色。
  来到操场,等了胡娇娇五分钟,她才急匆匆跑来,手里还拿着一件东西,但从远处看得出来,那是吃的。
  “不好意思,我刚从外边回来,我室友刚考完研,陪她们出去嗨了,这会儿刚回来。”胡娇娇看起来心情极好,脸上也笑得愉悦欢乐,“怎么?兄弟,你不出去嗨?好不容易解放了。”
  我笑道:“他们都回去了,我出去嗨什么?我跟谁嗨?”
  “给,这是给你的。”她递给我一盒饼干。
  我笑着接过了,说:“谢谢。”
  “怎么了?没考好?”
  我心想女孩子的心思就是细腻,能会察言观色,她从我脸上看出来了我有心事。
  “还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