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觞焰箭(2 / 2)

  在荆思远点头后,向兰素心身旁走进几分,微笑着劝说道:“母亲,无忧哥哥没事,我们难道不应该高兴吗?我知道您不喜欢他,但也不能在今天动怒啊,今天……毕竟是我的生辰。”

  “您在今天这样伤害无忧哥哥与那位救过我的恩人,身为太子的我若是阻止不了,那我还当这个太子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兰素心怒道,“连你也敢忤逆我!?”

  荆思远敛眸摇头道:“孩儿没有忤逆您,只是他们二人,您真的不能动。”

  手掌陡然攥紧,本该脱口而出的大骂声最终还是被堵在了喉咙里。

  兰素心看着荆无忧,在转眸望向凤迟龄与沈烨清,拂袖转身,愠怒道:“荆无忧,这次我就大发慈悲,不跟你们计较!但你给我记住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什么人混在一起早晚会变成什么样!到时候若让我发现你走了不该走的路,就休怪我清理门户了!”

  说完,她就迈步离开,荆思远道:“母亲,无忧哥哥他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兰素心脚步顿住,睥睨着他,冷声道:“你问他,他会来吗?”

  荆思远闻言转头去瞧荆无忧,看见对方冲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荆无忧是不会和兰素心等人一同回去的,哪怕他体内流淌着的是东煜国皇氏的血液。他也不会想再回去那个地方。

  他现在是璇昆山的弟子,是洛潇的徒弟,也是凤迟龄与上官允的师弟。

  在入门的第一天起,就已然决定了他的身份,就只是璇昆山的弟子,仅此而已。

  即便之后沈烨清对他稍加劝导,可他还是微笑着摇头拒绝,将觞焰箭双手递还给沈烨清,和他说将此物好好保存在皇宫中,不要万不得已时不要轻易拿出来,接着二话不说就拉住凤迟龄的手腕动身离开。

  上官允也屁颠屁颠地跟上,三个人就这样渐渐消失在沈烨清的眸子中。

  须臾,盛容轩的目光在凤迟龄的背后停滞了几秒,随即望向沈烨清,在他耳畔小声说道:“大人,我怀疑……”

  ·

  离开了九火琉璃台,迈入寻常街道上,凤迟龄与荆无忧二人一路推推搡搡,跌跌撞撞。

  后者从后紧紧地抱着前者,非要以这样的姿势走路;而前者不愿意,就动手死命地推开他的脸,有一下没一下地将拳头打在他的肩膀上,可尽管这样,前者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整个情形甚似打情骂俏,看得跟在后头的上官允是一脸的无言。

  凤迟龄一边扯他的脸一边咂嘴道:“你这臭小子能不能不要碰我?”

  脸被揉捏得奇形怪状的荆无忧依旧春风满面地笑道:“刚才大师兄说的话,我可都记着呢。”

  凤迟龄揪下他一根头发丝,怒道:“我他妈说过什么?”

  对他来讲除非是特别要紧的事,否则凤迟龄一般都是说过就忘。

  这下子,荆无忧就不太高兴了,他抱着凤迟龄不放手,委屈巴巴地冲他道:“大师兄先前说过我是你养大的,要抱也只能你抱。这不,不用师兄你亲自动手,我自己就先投怀送抱了。”

  “……”凤迟龄无言一时,再道,“我先前见那个姓沈的不爽,纯粹只是想呛他,你反而当真了?”

  两人身体贴的极近,荆无忧死死地固定住他的腰,凤迟龄两手无处安放,只得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使劲地掐着。

  幸亏这个时辰人烟稀少,许多人都忙着清扫慌乱过后的九火琉璃台,完全没功夫在意他们。

  否则就连上官允这种纨绔对待眼前的这副场景也要捂住双眼,换作寻常人见了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可想而知。

  听对方说纯碎只是呛沈烨清,荆无忧的脸色顿时就又苦了几分,搂住凤迟龄的手掌暗暗用力,在不会弄痛对方的前提下,狠狠地在他腰侧处揉捏了一把。

  凤迟龄:“……”

  凤迟龄:“我现在很想杀了你。”

  察觉对方浑身僵硬得宛若铁板,荆无忧眨了眨眼眸,手指灵活地探到凤迟龄那只破裂开来,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上。

  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冰凉白皙的肌肤,上下摩挲几下后,带着暧昧的语气无辜问道:“师兄舍得吗?”

  低沉的嗓音满满都是诱惑力。

  凤迟龄立马唤出溯雪剑,空气中暴雪纷飞,无数冰棱漂浮在空中,将雨似的猛然袭下。

  荆无忧眼睛微微瞪大,笑着松开了手后,接二连三地避过这连绵不断的冰棱,也不还手,边跑边喊道:“呜哇,大师兄好厉害,好可怕,好厉害,好可怕!”

  凤迟龄:“……”

  上官允白眼直翻,捂住脸颊长叹道:“丢人。”

  一路追追跑跑地奔到客栈内,就望见雪狐坐在板凳上泣不成声,向金狐银狐火狐,以及其他妖魔鬼怪控诉着自己是如何被对待的悲惨经历。

  它说得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加上神情楚楚可怜,不少“人”都被它打动到了,对此纷纷为它的悲惨遭遇感到同情。有的还甚至在嘴边骂着荆无忧是如何忘恩负义,两面三刀的。

  虽然骂得热火朝天,但瞥见凤迟龄等人进门的一刹那,那喧闹的声音顷刻间就枯萎了。

  它们屏气凝神地看着凤迟龄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还以为是要来找他们茬,全都紧张地一动不敢动。

  殊不知对方走着走着陡然转了个方向,面向还在忙前忙后的客栈老板。

  一个拳头猛然砸下柜台,台面上猝然就出现了一道裂痕。

  客栈老板惊得心中一跳,吞了口口水,偷偷瞄了一眼面前人的那只撑在桌面上褴褛的袖口,嗫嚅道:“客……客官,您这是……想干啥啊?”

  背后似有滔天怒火在熊熊燃烧的凤迟龄,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来、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