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则福礼谢过,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不敢乱动,幸好她来之前在央错宫里吃了一碗元宵,要不然这会儿指不定肚子都要叫了。
  御膳房上完最后一碗“七彩团圆丸”,《长生殿》也唱的将近,老旦下场,只留老生一人在台上,倒也有些凄凉。
  赵皇后盛了一碗元宵,递到太后近前说:“母后您先尝尝。”
  太后静静的朝碗里看了半晌,抬手推开瓷碗,闭着眼睛摇头道:“哀家年纪大了,太医叮嘱不能多食甜食。”她转眼,意味深长得盯了温静则一眼,眼底阴影愈深。
  温静则觉察到头顶上方那道锐利的目光,背后一阵发毛,呼吸好似都要凝住了。脑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涨着人难受。
  末了,一串淡漠的声音,伴随着咿咿呀呀台上锣鼓喧天的谢幕一同砸下来:“温常在,哀家今儿这半日听得有人说你先里不足,不能生?!”
  像是一滴滚烫的热油,在心上瞬间炸开!!烫得人火辣辣的,好似坐在火毡上坐立难安。
  赵皇后收回手,眼观耳观的沉默不言,却依旧掩饰不过眸中一刹的惊讶。太后的声音不大,不足以传得太远。温静则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色,那一定难看至极。
  心下开始计较,消息是从何处传出去的:这件事除却自己和愫蔻,也就只有萧玦、王献知道。王献和愫蔻都瞒着自己,自然不会去向太后告密,萧玦…………他不会的!温静则攥紧了拳头,既然不是他们,那么………………
  她猛然想起早上,愫蔻说小照在外头偷听了她们在屋内说话的事!是谁?皇后?柳贵妃?还是李姒?!亦或者是别人?!!
  温静则脑内千万种想法飞快的盘旋着,不知该如何回太后娘娘的话。
  萧玦面色微微异样,结果赵皇后手中的碗往前递了递,插话说:“太医虽说不能多吃甜食,但偶尔几次也不碍事。方才朕尝过了,微甜,母后您就看在朕的面上,多少吃几口罢。”他用勺子在碗中轻轻搅拌,散去热气道:“十五不吃元宵哪算过节呢?再搁就要凉了。”
  温静则抬头,泛黄的烛光下萧玦坐得很近。太后这回接了碗,面上的淡色胭脂微微有些脱粉:“回头找个太医给温常在瞧瞧,宫里头这样的谣言,哀家实在是不想听第二遍了。”她吃了几个元宵,堪堪放下碗站起来之前对着萧玦说:“皇帝你早已不是毛头小子了,如今重在开枝散叶。哀家也不愿三番两次的提醒着招你烦,但你也实在是要上心些啊!”
  语罢,苡仁即使的走上来扶着太后站起身。慈宁宫的太监周禄一摆拂尘,扯着嗓子道:“太后娘娘回宫———!!”
  直到太后出了畅园,温静则的双手才渐渐的停下颤抖,她浑浑噩噩,接下来的晚宴都是魂不守舍的,直到人散了,在回央错宫的路上才发现自己的背后早已汗湿一片。
  央错宫偏远,晚上没有同路的嫔妃。愫蔻打着灯笼,和温静则一路穿过宫道小径往前走。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投影到地面上。
  两人左弯右拐的一路往前,温静则跟在后头,刚抬步转过眼前的墙角。
  突然!!被一只大力的手扯进花丛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燕言色小可爱浇灌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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