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在邵薇和沈锋那边扫了一下，嘴唇稍稍张开，眼睛瞪大了。
  服务生从厨房将大袋子打包的好几份餐点递给赵恒，他接过餐点，脚下踟蹰片刻，又转过头，朝邵薇的方向眺望，最终还是没有过来打招呼，就拎着餐点推门离开了餐厅。
  “怎么了？”沈锋已经点完餐，将菜单还给服务生，看到邵薇在那发呆，问了一句。
  “没什么，对了，证据都提交上去了，预计下星期就要开庭了。”邵薇趁饭菜还没到的时候，和沈锋聊起了公事。
  “喂喂，吃饭前就别聊这些了，免得待会没有胃口。”沈锋将邵薇的筷子用热水烫了，又用纸巾擦干递给她。
  “嗯。”邵薇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那么，可以聊聊你自己吗？”
  “我？没什么好聊的。”
  “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怎么，你想追我？”
  “不是早就开始追了？”
  “早就要你不要送那些花了。”
  “你不喜欢？”
  “我男朋友看到了，不太喜欢。”邵薇正色道。
  其实花倒是其次，主要一两次也就罢了，次数一多，同事难免说些闲话，再加上邵薇长相又这样，难免会说她靠美色上位，捞案源之类的。
  “我也没觉得你会单身，总之，你以后单身的话考虑考虑我。”沈锋勾了勾唇角，“吃，这家菜还不错。”
  邵薇笑笑，没有回应。
  “对了，你知道那康达地产张家，就是丢小孩的那家，估计要不行了，张总在医院抢救了好几次，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这么糟糕？”
  “股价跌得厉害，也没有决定继承人，等张总走了，破产都是有可能的。”
  “要是能找到呢？”
  “我也不知道，说不定股价会上涨。”沈锋摸摸下巴。
  “那你可以去买点他家的股票。”
  “为什么？”
  “因为会上涨啊。”
  这天下班的时候，邵薇没有等到赵恒，只等到了一条短信：我有点事，今天不能送你下班了。
  邵薇看着手机，放进口袋，去车库开车。
  然而接连三天，赵恒都发短信来，人却不见了，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邵薇觉得不对劲。
  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赵恒，你是不是觉得接我下班很麻烦？不是？什么不是，不是嫌麻烦你为什么好几天都不过来？有事？有什么事？我不管，给你一个小时，我在律所等你，我等你一小时，过了这一小时，你就别过来了。”
  邵薇挂了电话。她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在试探而已。男女关系就像是拔河，无论是开始的时候，过程，抑或是结束的时候。
  总要有人充当拔绳子的那个人。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赵恒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他之前不知道在做什么，身上的旧T恤整件都汗湿了，半贴在身上。手不断地抹着前额，额前的头发也湿漉漉地在灯光下闪着水光。
  “对不起，我不是不想来，只是……有些来不及，工作方面的事情。”赵恒一个劲地道歉。
  邵薇故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什么工作？”
  “是志愿者介绍的，去幼儿园拍照的工作，我拍完之后，还要修图，最后要印出来做成小册子，我的电脑比较慢，所以时间比较着急……”赵恒眼下黑眼圈的痕迹极为清晰，他八百块买了台二手的电脑，一用修图软件就卡拉卡拉地响，半天才有反应。
  “要不要来我家，我家电脑修图非常快的。”邵薇提议。
  “这，这怎么行呢……那样不好，我不能去。”赵恒连声拒绝，他额头的汗从顺着一缕头发滑落下来，落在了衣领处消失不见了。
  “是租的房子，不是去见我妈，你急什么！”邵薇拉住赵恒的手，“你把电动车停车库里，我开车到你那边，你去把材料拷贝过来，有没有U盘？”
  赵恒点点头。
  “走。”邵薇拽着他的手臂，揽住。
  赵恒满脸通红想要挣脱，“我身上有汗……”
  “喂，你动一下，我就扔下你走了，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邵薇凶巴巴地威胁。
  赵恒的脸更红了，她凶起来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谢谢你。”
  “不要谢，我喜欢你才帮你的。”
  喜欢，刚刚她说喜欢我！？赵恒全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走路竟然开始同手同脚。
  “喂，你踩到我的脚了。”邵薇唇角弯起，觉得调戏老实人真是有趣极了。
  赵恒的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邵薇也有帮忙，不过电脑只有一台，她即使想要帮忙也帮不上。
  终于完成的时候，赵恒也差点累趴下了。
  邵薇想要实施勾引计划，只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
  她只得悻悻地又把浴巾放下，穿上睡衣。
  因为空调开着，这样睡觉会感冒，她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敲醒赵恒，把迷迷糊糊的他挪到沙发上，盖了被子。
  一时间也睡不着，邵薇打开电视。
  帝都电视台社会频道新闻。
  “康达地产总经理张建业之子张瑜因涉嫌杀害一名中年妇女被刑事拘留，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下面就是开始铺陈张瑜的丰功伟绩，比如收集豪车的爱好，一掷千金追美女上过新闻频道之类的。
  “被刑拘了啊，不过他杀的人是谁？”邵薇轻抚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