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总之, 我明明是帮你们来的,为什么搞得像审问一样。”

    杯骸刃抽回杯端指尖,不耐烦地抱臂。

    “有问题自己抓了鬼舞辻问, 我没有义务解疑答惑。”

    甘露寺所有困茫通通被这句显而易见的不胜其烦堵回去。

    明明是不耐烦脾气差的典型代表, 偏偏神韵和与炼狱先生吵架后的佑康像了个四成。

    “好了嘛……”

    她委屈地小声嘀咕, 又想起鬼在耳边讨人厌的耳语。

    “性格的确是有那么点相似、一点点……但小佑康比你讨喜多了!”后半句轻地微不可闻, 接近自言自语。

    伊黑默默收回搀扶甘露寺的手, 转而沉声问杯骸刃:“你要怎么帮?”

    杯骸刃转而提起其他话题:“上弦之六,你们已经见识过了吧?”

    没人吱声。

    甘露寺强行忍住悄悄瞥炼狱先生的小动作, 时透眼神放空, 不死川换了个中指敲,悲鸣屿默念阿弥陀佛, 富冈盯着门外偷听的几只,天音为产屋敷递去温凉的茶水, 后者柔和致谢。

    鬼杀队全员都没反应,警惕的继续警惕、探究的继续探究、纠结的继续纠结。

    “……”

    杯骸刃深刻体会到身为鬼的限制。

    ……话题进展慢地要死。

    唯独炼狱直盯盯看了杯骸刃半晌, 突然大大方方地利落点头:“嗯!是我杀的!”

    诶?!炼狱先生?!

    甘露寺不可置信地刷的扭头去看。

    被几人盯着的炼狱却没有回视, 他通直地与杯骸刃相对, 不避不退,坦荡而诚挚。

    “虽然是我单方面地付出坦诚。杯,你身上有股与佑康相似的味道,佑康虽然常常说谎, 但本质上是个外刚内柔的好孩子,所以我相信你也值得信任。”

    有股相似的味道, 那是当然的。至于不说‘希望’, 而说‘相信’……主动抬高对方, 你真会啊炼狱。

    杯骸刃撇开眼, 尽快散去心中的别扭。

    “……我提到上弦之六的意思是告诉你们:以弱覆强的关键在于技巧。”

    鬼杀队的最大缺漏在于情报,鬼舞辻早就透过‘记忆’、‘伪装’、‘经验’获取大量有关呼吸法的弱点和弊端,鬼杀队却直到青向佑康入队才稍得一二。

    事实上,长久以来碾压鬼杀队的经历养出了上弦鬼的傲慢之心,在鬼舞辻风声鹤唳的高压统治中互不联系,毫无协作意识可言,总体实力大打折扣。

    一旦鬼杀队熟知情报,像‘同时斩断脖子就会死亡’的上弦之六,或者‘第五只本体脆弱不堪’的上弦之五,众柱围殴之下,上弦鬼也足以斩杀。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请表扬表扬我~”

    抵着金扇,童磨笑吟吟地跪坐于真正本体几步远的距离。

    “那孩子,猎鬼者的新任柱是您的人吧?我没有动喔,还叫忍小姐活着回去了……啊啦,虽说如此,眼睁睁瞧着忍小姐在眼皮子底下被带走,还真是令人难过。”

    ‘我的人’

    杯骸刃杵脸回想了一通:倒是从很久以前就误会了,捏死魇梦的那一回,还特意跑过来暗示‘魇梦用梦境为诱吸引人类为鬼做事’。

    他再抬头,竖起大拇指理直气壮:“猜的不错!”

    这股理直气壮的势头反而让童磨持扇的手一顿,随后缓缓地笑了开:

    “杯大人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啦。难得您有如此坚定的底气呢,事情一定进展地很顺利吧?”

    他还是头次看见这事事小心的‘上司’如此率直,像一潭风吹不开的死水终于活了过来。

    “顺利?”

    杯骸刃继续回想了一通。

    “那倒、没有。”细细回想这一路,虽然即将达成最终目的,过程还真算不上顺利,“勉勉强强?就连底气也说不上,话说起来……这次围剿鬼舞辻也不是百分百胜率。”他不甚纠结的自言自语。

    换做曾经的杯骸刃,哪怕有单手弹压鬼舞辻的手段也绝不会轻易出手,躲在房梁最阴影的角落,坐观战局、推波助澜,假如有丝毫暴露的可能就果断撤离,留待下次机会。

    现在想想,真是胆小的不得了。

    明明只要稍微勇略一点,场面便会截然不同。

    “不是百分百胜率。”

    童磨微讶的睁大眼。

    “那样没关系吗?”

    “或许等不到下一次了。”

    再等百年,我就要和鬼舞辻抢夺核/弹按钮了。

    杯骸刃呼了口气,‘啪嗒’一声合拢思考时无意识把玩的折扇,再丢给正对面的童磨。

    “就这样吧,别去凑热闹,就在无限城玩你的扇子。”

    这样,鬼舞辻一批就只剩三只弦月鬼。

    鬼杀队本部山脚的村庄边侧,此时已然是夜深。

    青向将装有小小青色彼岸花碎片的布袋塞回内衬,伸手敲上炼狱家的大门。

    按照往常,其实敲门只是走个过场,‘青向佑康’回炼狱宅就像回家一样,不用别人开门也不用别人招呼,有专属于自己的房间和生活用品。

    他当然知道这次和往常不同,整个鬼杀队都在炼狱宅内,但必须装的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我回来了。”

    敷衍糊弄的一句,是深晓这时候不会有人听见。

    大抵是归于惯常反应,少年看都没看院内一眼,熟稔地将门反锁。顾忌此时夜深,为了不吵醒他人还刻意放轻了动作。

    少年回身,抬手打了个哈欠,等疲倦的眼睛完全睁开,随性往前路一瞥时,立时被房梁、房顶立柱子一样站法的几人吓地一惊,脚跟猛地一撤步,右手同时抵上腰间刀柄,厉声呵斥:“谁!”

    居然在炼狱先生家放松到这个地步吗?

    甘露寺用拳面抵上自己的下脸,越想越心酥:她还记得第一次‘夜袭’小佑康时,哪怕躲在几十米外都被精确喊出的经历。

    黑夜中的其中一个‘柱子’冲青向爽朗地打招呼:“呜姆!佑康,你回来了!”

    “老师…”听到熟悉的嗓音,青向缓缓收势,无语吐槽:“为什么大半夜的不开灯……以及大家怎么都在这,试胆大会?”

    “咳、咳,嗨,小佑康。”

    被戳破‘不开灯’时心虚的甘露寺连忙打招呼。

    不死川离室内最近,‘啪嗒’一声打开灯,温和的黄色光线照亮院内的小径,同时照亮院前伫立的几人。

    光芒无所隐藏地照亮众人表情:不仅是青向,众柱也神情各异,正用难言的复杂目光凝视青向,看的后者头皮发麻。

    “……为什么这么看我。”

    先是茫然,少年后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警惕地摇头四顾。

    “鬼吗?鬼提前来了吗?那朵花呢,还在山上吗?”

    虽然的确是鬼来了不过和佑康你想的、稍微有点不太一样。

    甘露寺悄悄望天。

    今天……好漫长呀。

    率先收回视线的是不死川。

    “青向佑康,最后一柱归位,能来的柱都来了。”

    他掉头向炼狱家的训练场去。

    “开始特训!”

    /

    本部塌了,训练场地和围剿地点便暂时转移到了炼狱宅。

    山脚的村落由隐负责迁出,青色彼岸花依旧盛开,只是扎根在炼狱宅院前的泥土中,四面隔了个玻璃罩子保护。

    虽然对真正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但作为‘青向佑康’,他常常追问有关‘上弦之一’为何做出这一切,众柱便统一口风说:是炼狱先生的人格魅力折服了鬼。

    ‘什么时候折服的?’

    ‘炼狱前往无限列车出任务的那次。’

    ‘因为什么折服?’

    ‘因为……很多,阿弥陀佛,炼狱先生的内心如火焰一般明艳,这股渗出的光芒点醒了鬼,让他回头是岸。’

    ‘即便如此、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

    ‘嗯、嗯!小佑康,你看,你真正的性子这么帅气、咳,这么冰寒雪冷,不也被炼狱先生捂热了吗,炼狱先生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呀,没什么好奇怪的,呀到训练的时间了我们快去吧!’

    甘露寺匆匆忙忙跑到青向背后掩饰慌张。

    鬼杀队剩下的几柱里,有些人说谎不打腹稿,有些人说谎却一目了然。很明显,甘露寺属于后者。

    除了第一天,鬼杀队都是白天特训,夜晚休息,白天和夜晚的交界处则与特殊的情报来源展开特殊的会议。自觉帮不上忙的时透不参与会议,负责在这时用各种理由带青向远离炼狱宅——时透貌似将之当成了两个人的游戏,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