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人选。”

    思虑后, 阿嘉莎如此说。

    很显然，无论是洛伦佐还是红头罩，两个成男体型的人都不适合乔装成脆弱系美人混进人质堆里, 但她的本体却十分合适。

    金发, 骨架纤细看起来弱不禁风，苍白得像在地窖里关了三年。稍微再做一点伪装，无缝融入被关押多时的人质们。

    听了阿嘉莎的提议, 红头罩却看了她一眼, 语气略有古怪。

    “……你确定？”

    既然洛伦佐对让阿嘉莎参与进来这件事毫无意见，那他刚刚到底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再稍微联想一下洛伦佐看自己的神情以及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

    红头罩：“……”

    阿嘉莎不清楚红头罩是否知道自己为两个身份编排的幕后人设，善解人意地主动解释：“我是她的合伙人，可以相信她的能力。”

    在外界两个身份要避嫌，是怕本体被人盯上再炸一回。但红头罩是守序阵营, 应该不会没事去炸她吧？

    在传统帮派结构中，合伙人是类似于直接服务于首领的顾问角色, 而非商业意义上共同拥有公司的两个人。洛伦佐这句话, 相当于坐实了阿嘉莎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的事实。

    话音刚落，一个女孩打开仓库门, 笑嘻嘻走出。

    她形容略显狼狈，小腿上有树枝划痕, 金发贴在脸颊上，稍显凌乱。只穿了件十分单薄的白裙子，像是刚被人从睡梦中喊醒，穿着睡衣就出门一样。

    “我特意打扮的和里面的人一样。”

    她略有得意道。

    除了脖子上没有爆炸项圈以外，看起来确实和人质没什么差别。

    也许是为了防止人质私藏工具逃跑或自戕, 他们都被搜过身换了衣服才送来仓库中。十二月的天气只有单薄的白色罩衣, 也幸好仓库之前为了存放条件苛刻的原材料做过保暖层, 才不算特别凄惨。

    她出现后，洛伦佐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顿时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张了张嘴才道：“外面冷……”

    女孩不在意地招招手，洛伦佐像是得到首肯一样，给她裹上自己的冲锋衣。

    红头罩刚刚准备推翻给洛伦佐的“有主恶犬”标签，但现在看看这诡异的氛围。

    自己的心理侧写果然没错。他果断把标签再次贴回去。

    ……

    刚刚在仓库里，阿嘉莎当着红头罩的面抽卡，抽出了久违的金色。

    虽然只是一次性小道具，但从使用说明来看似乎和[幻影贴纸]一样可靠。

    【[仙女酵母的便利贴]：可以像童话中那样大幅度增强某样物品，是能将南瓜变成南瓜马车的神奇便利贴！快发挥你的想象力吧！】

    【特殊提示：时效为二十四小时，无法中断，请计算好使用时间。】

    而阿嘉莎想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和其他神奇物品配合使用，比如她手里那张[洛伦佐的面具]。万一能把面具变成一个会动的活人呢？

    值得一试。

    等待和曼卓戈拉沟通的时间，她避开人，摘掉面具，贴上了便利贴。

    和她想的一样，[洛伦佐的面具]成精了，建模像个人偶一样呆立在她面前等待指示。

    但是。阿嘉莎看了一眼人偶洛伦佐。

    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穿，但穿得确实很少，此时正在十二月的风里站着，表情一片空白，看着还有点可怜。

    调整面具的参数页里，建模确实也是这么穿的。

    也许是为了和谐起见，人偶洛伦佐身上至少有件白色基础款衣物，就像换装游戏全脱掉之后唯一剩下的打底衣。

    所以现在阿嘉莎两个身份加在一起只有一套完整的衣服。

    ……但总不能洛伦佐跑出来给曼卓戈拉打了个电话，回去就变得衣不蔽体，看起来会很奇怪啊。

    她尝试交换衣物，本来想自己抬手，结果人偶的手也抬了起来。

    阿嘉莎放下手臂，想再试试。

    于是人偶做了个脱衣的动作，脱掉不存在的空气外套。

    人偶会动也行，阿嘉莎准备偷懒让人偶帮自己一起互换衣服，结果她努力操控人偶，他反而不动了。

    阿嘉莎：“……”

    翻了翻说明才知道，当时她在设置面具的时候，为了避免发生[贝丝的面具]那样被影响性格的事情，把所有性格影响都调到了最低，所以[洛伦佐的面具]本身性格参数并不完整，无法独立运行。

    她自己戴着面具扮演时会觉得得心应手不受干扰，但弊端现在体现出来，[洛伦佐的人偶]自主性较低，需要她分心操控才行。

    虽然阿嘉莎如今和神秘领域不清不楚，疑似有魔法侧能力，但精神上来说还是一个普通人。她一个人玩两个号双排有时候都应接不暇，会走位僵硬，更别说同时控制两个真人壳子了。

    适应了一下，动作错乱的情况虽然不再出现，但只要她想操纵人偶，就很难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人偶确实像个真人，她自己就只能做出最基本的反应，看起来像是在神游天外。

    而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之后，人偶看起来就像死机了一样，十分僵硬地保持着最后一个动作。

    阿嘉莎怒其不争地戳戳人偶，意外发现皮肤质感十分逼真，甚至还有温度，简直和真人一般。

    她试着使用眨眼补帧的原理，高频迅速切换自己的注意力，试图让两个人行动看起来都较为连贯逼真。短时间倒是可行，但很快又出现了动作错乱的情况。

    ……确实，她打游戏同时养两个号的时候都偶尔会记错两个号上的资源，何况现在要试图操控两个身体。

    不过只要避免让他们长时间出现在同一场合，应该不会暴露太多破绽，被发现不对劲。

    她操纵着人偶回去和红头罩对话，本体溜进仓库中，冻得快要原地去世。终于等到自己出场，能名正言顺穿件保暖的外套。

    原本就打算混入人质中潜伏进去，既然红头罩也提起，那可以名正言顺组个队，顺便刷一刷“阿嘉莎和洛伦佐绝对是两个人”的印象。

    “但还是有个问题，”阿嘉莎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颈环怎么办？”

    洛伦佐在旁边僵硬地待命，闻言也机械性扭头，看向红头罩。

    红头罩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可以3d打印。颈环里没有身份芯片，只要外观能骗过去就行。”

    ……

    曼卓戈拉的心腹带着几个人来接应，一边笑呵呵与洛伦佐寒暄，一句带过暗示了一下货物的性质，一边邀请洛伦佐没事去金雀花俱乐部坐坐，他们老板买单。

    阿嘉莎已经脱掉外套，和其他人质们一起躲在运输车里。她脖子上也扣了一个黑色颈环，连发出的红光闪烁频率都和真的一模一样，没有人发觉此时多了一个人。

    红头罩换了洛伦佐手下的衣服，摘了头罩果然还有一张多米诺面具牢牢扣在脸上。阿嘉莎看着他换好伪装，在多米诺面具上又戴了一层防风镜，很想问问他到底勒不勒。

    一路上阿嘉莎注意主要放在本体这里，想试图和其他受害人沟通一二。人偶失去操控，呆呆地抱着枪。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神情过于僵硬，连红头罩在内的几个人看了他好几眼，阿嘉莎赶紧怕露出破绽，赶紧分一点注意在人偶身上。

    曼卓戈拉给的地址在两栋建筑间夹着的窄缝里，入口隐蔽，十分难找。进去是个废弃的地下车库，阿嘉莎满城找信号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

    毫无人气的窄小街道，下水道口漫上来热气，在冬夜里看得分明。这里背靠的街道却十分繁华，金雀花俱乐部就坐落在那里。

    车门被人打开，阿嘉莎和其他人质一起被排队转移进地下。进了自己的地方，曼卓戈拉也许知道项圈的爆炸功能有足够威慑力，没有再费心给他们带镣铐。

    而对于打手们来说，售后任务也已经完成，可以离开。阿嘉莎正准备操纵着人偶和红头罩一起潜入，却被曼卓戈拉的心腹叫住。

    “我们老板现在就在俱乐部里，他想请您上去坐坐。”

    对她而言这没什么问题，可以顺便套点信息，运气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讹诈一下曼卓戈拉。就算他是突发恶疾想要对洛伦佐动手，这也只是个人偶，过二十四个小时就会变回普通面具的样子。

    她本想和红头罩对个眼神，但两人都戴着防风镜根本看不到眼睛。不过他们有三人的联络频道，可以随时沟通。

    阿嘉莎感觉就像在拿着两部手机同时玩同一个游戏，能从两个视角看到事物，但感知的详细程度取决于她当前将注意力放在什么地方。

    两个视角回馈而来的信息对比十分鲜明。金雀花俱乐部内部装潢华丽舒适，空气温度适宜，是让人想要直接栽进柔软的地毯里再也不要起来的感觉。

    洛伦佐跟随心腹上楼，穿过僻静却舒适的走廊，进入一个十分宽阔的私人休息室。

    而另一方，他们通过巨型货梯转移，被关进了堪称地牢的仓储间内。四壁全是水泥，偶尔能看见类似抓痕的凹陷，有一股淡淡的潮湿气味，空气湿润而微微发凉。

    通过双视角对比阿嘉莎确认，他们现在就在金雀花俱乐部的正下方。

    结合关于这里部分业务的传言，他们的下场大概是被分成几等，要么留在这里接待客人，要么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也可能被拍卖成为私人所有。

    而曼卓戈拉的人在他们全部被关起来之后，直接离开，丝毫没有解开颈环的意思。

    不知道他对这批人的安排到底是怎样，阿嘉莎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人来开锁，她需要想办法找到打开项圈的方法。

    阿嘉莎从沉默的人群中走出，想去看看锁死的门口。

    却突然被人拉住，有人在她的掌心中点了几下。

    另一边。

    曼卓戈拉正在休息室中闭目等待洛伦佐。他过高过壮的身体在扶手椅中，缺乏色素的皮肤和白西装几乎融为一体。

    听到心腹领着人进来，这才睁开那双几乎是猩红的眼睛。

    “辛苦了，洛伦佐先生。”

    他说，十分文雅地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请坐。”城找信号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

    毫无人气的窄小街道，下水道口漫上来热气，在冬夜里看得分明。这里背靠的街道却十分繁华，金雀花俱乐部就坐落在那里。

    车门被人打开，阿嘉莎和其他人质一起被排队转移进地下。进了自己的地方，曼卓戈拉也许知道项圈的爆炸功能有足够威慑力，没有再费心给他们带镣铐。

    而对于打手们来说，售后任务也已经完成，可以离开。阿嘉莎正准备操纵着人偶和红头罩一起潜入，却被曼卓戈拉的心腹叫住。

    “我们老板现在就在俱乐部里，他想请您上去坐坐。”

    对她而言这没什么问题，可以顺便套点信息，运气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再讹诈一下曼卓戈拉。就算他是突发恶疾想要对洛伦佐动手，这也只是个人偶，过二十四个小时就会变回普通面具的样子。

    她本想和红头罩对个眼神，但两人都戴着防风镜根本看不到眼睛。不过他们有三人的联络频道，可以随时沟通。

    阿嘉莎感觉就像在拿着两部手机同时玩同一个游戏，能从两个视角看到事物，但感知的详细程度取决于她当前将注意力放在什么地方。

    两个视角回馈而来的信息对比十分鲜明。金雀花俱乐部内部装潢华丽舒适，空气温度适宜，是让人想要直接栽进柔软的地毯里再也不要起来的感觉。

    洛伦佐跟随心腹上楼，穿过僻静却舒适的走廊，进入一个十分宽阔的私人休息室。

    而另一方，他们通过巨型货梯转移，被关进了堪称地牢的仓储间内。四壁全是水泥，偶尔能看见类似抓痕的凹陷，有一股淡淡的潮湿气味，空气湿润而微微发凉。

    通过双视角对比阿嘉莎确认，他们现在就在金雀花俱乐部的正下方。

    结合关于这里部分业务的传言，他们的下场大概是被分成几等，要么留在这里接待客人，要么被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也可能被拍卖成为私人所有。

    而曼卓戈拉的人在他们全部被关起来之后，直接离开，丝毫没有解开颈环的意思。

    不知道他对这批人的安排到底是怎样，阿嘉莎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人来开锁，她需要想办法找到打开项圈的方法。

    阿嘉莎从沉默的人群中走出，想去看看锁死的门口。

    却突然被人拉住，有人在她的掌心中点了几下。

    另一边。

    曼卓戈拉正在休息室中闭目等待洛伦佐。他过高过壮的身体在扶手椅中，缺乏色素的皮肤和白西装几乎融为一体。

    听到心腹领着人进来，这才睁开那双几乎是猩红的眼睛。

    “辛苦了，洛伦佐先生。”

    他说，十分文雅地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请坐。”城找信号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

    毫无人气的窄小街道，下水道口漫上来热气，在冬夜里看得分明。这里背靠的街道却十分繁华，金雀花俱乐部就坐落在那里。

    车门被人打开，阿嘉莎和其他人质一起被排队转移进地下。进了自己的地方，曼卓戈拉也许知道项圈的爆炸功能有足够威慑力，没有再费心给他们带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