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森将自己和冯决的衣物，分好类，一起放宿舍的洗衣机里洗了，又坐到书桌前，边看书，边回答：“因为我很早就练体育了，这些都学过了，自然该懂的都懂。”
“啊？”冯决愣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还去青训营呢？那不是业余爱好者参加的吗？”
高森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因为我以前是练体操的，单板滑雪属于转项。之前云梦省这边一直没有滑雪队，就只好想别的办法。本来是冲着张教去的，结果青训营要分队，我又不好意思提这事……”
“张教有这么好吗？你还专门为了他去的？”冯决不由得好奇。
“你不知道吗？张教其实在业余滑雪圈很有名气的，以前还参加过美国的商业赛。后来回国跟人一起办青训营，在全国好几个省巡回办，因为教得好，很受追捧的。也不知道这回怎么就被省队招揽了。”
高森转过身来，抬头望向已经在被窝里躺平的冯决：“我还以为你是冲着张教来的。毕竟他对你这么看重，又这么看好……”
“啊？他都把我贬得一无是处了，这也叫看好啊？”冯决扭过头看他，欲哭无泪，“我看他最看好的就是你，你做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好。”
高森好笑地走到他床边，拍了拍他的头，毛乎乎的，手感还挺好：“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
冯决叹了口气：“我其实是冲熊教来的。你看过他的比赛视频吗？简直超级帅，成绩也很好……”
高森点头：“世青赛冠军，冬青奥会银牌，当然厉害，不然省队也不会破格将他任命为主管教练。他可才20岁，学历也才本科，能有这么高的起点，得多亏了在役时的成绩……”
“对哦，他才20岁。”冯决嘟囔着，“也不知道怎么练的，又高又壮。我每次看他，都跟小孩儿看大人似的，觉得跟他差辈儿了。”
“熊教听了这话，估计得揍你。”高森敲了敲他的头。
冯决捂头，不给敲，继续发问：“那森哥你知道我们滑雪队其他教练的来头吗？”
“周总教练原来是国家队的教练，被省局特意请过来坐镇的。”
高森如数家珍：“其他几位，U型场地技巧邹教，和平行项目的肖教，是国家队助教出身。肖教带的那个刘助教，以前是他手下的运动员。障碍追逐的贺教以前是自由式滑雪的运动员，跨行来的。”
“怎么尽往国家队挖人了。”冯决不由得吐槽，“如果各个省都像我们云梦一样，国家队要被挖空了吧。”
“那也没办法。为了配合国家冰雪运动的发展战略，国家队咬紧牙关也要支持地方省队建设的。”高森转身又回了书桌前，结束了话题，继续看书。
冯决不好打扰他，又没到熄灯的时候，只好拿出手机来玩。刚打开聊天软件，舒浩正好给他发了一个视频过来。
冯决点开一看，背景是熟悉的白马山滑雪馆，主角是舒浩自己。
他穿着一身红色的滑雪服，踩着跟冯决同款的滑雪板，从坡上滑下，然后旋转90度，横板过了一个窄箱道具，又继续旋转90度，反脚落地。
视频里，除了滑雪场助兴的背景音乐，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夸张的给舒浩拍彩虹屁。
冯决尖起耳朵仔细听，原来是易平，心里郁闷极了：我这个滑雪队的，还没碰到雪呢。你们这两个读书仔倒是勾搭到一起，去玩雪了。就很气！
偏偏舒浩还给他发了段语音：“决哥，我已经能在更难一点的道具上，转体90度上下了。”
后面没断，接的是易平的声音：“哈哈，今天我们玩得老开心了。还要多谢你给的雪票哈……”
冯决咬牙，有些心酸，又有些羡慕嫉妒恨：“你们竟然背着我，一起去玩雪！浩子，你还是不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顺便一提，易平的雪票也是冯决给的，青训营成果展示的奖品。因为他进了滑雪队，该上雪的时候，自然有场地安排，不到上雪的时候，也没空去滑，就送人了。
舒浩慢条斯理地回复：“不是你先抛弃我的吗？一声不吭就跑去练滑雪了。这几天我要跟你一起放学回家，都蹲不到你人。我就只好找小胖一起玩咯。”
嗯，小胖是易平的小名，冯决起的。当然，易平本人接受良好，并没觉得被冒犯。
冯决不想继续这个小学生话题，回了句：“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家哈！我先睡了……”
舒浩给他回了个“晚安月亮.jpg”的表情包，没继续发语音了。
冯决盯着聊天界面看了又看，好半晌，见没有后续回复，把手机一扔。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