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煜说得斩钉截铁：“你与其在这里疑神疑鬼，不如在训练上多费点工。争取下次比人家多1.4分，甚至14分……”
高森苦笑着摇摇头：“熊教，我从小在体育系统长大，这中间的道道，我比你经历得还多。”
他顿了顿，神色慢慢坚定起来：“不过你说得对，是我训练还不够努力，如果能做到冯决那样，自然就不需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熊煜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看着高森那执拗的眼神，只好挥手，“你先去训练吧！”
高森离开后，张顺走了过来：“怎么样，我就说这孩子劝不动吧。”
“唉，中心这一回的操作，确实不够高明。”熊煜烦躁地摇了摇头，“人家裁判碍于面子，不好回绝，特意在这里恶心人呢。”
正如熊煜说的，中心自然没专程给裁判送好处，那不成职务贿赂了？
但所谓的主场优势，是体现在各个方面的。这比赛既然在云梦省办，想要在规则允许下占点便宜，太简单了。
“唉，也是没办法！”张顺倒是挺理解的，“省体育局那位，出成绩的要求越来越硬性了。这次只是单板滑雪恰逢其会。下一次自由式滑雪只差临门一脚，也会这样……”
“是啊，要求越来越迫切了。”熊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希望这些小家伙，赶紧成长起来吧。”
“快别抓你的头发了，小心青年秃头！”张顺心态倒是挺坦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还叫别人小家伙，你比人家大多少？”
高森回到训练场地的时候，冯决正在练习跳台动作。
相比道具上难度自然而然地提升，他跳台的进度相对滞后。坡面障碍技巧比赛中，明显有拖后腿的迹象。
不过，自从前天在比赛上跳出1260度转体后，他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跳台训练的进度极速上涨。
不仅1080度的正（反）脚、背（面）转动作趋于稳定，原本有些偏科的偏轴转体，也突破了两周Cork1080度，正在挑战较难的Rodeo，也就是后空翻的偏轴转体动作。
“在琢磨什么呢？”高森走上去去，拍了拍正蹲在雪地里沉思的冯决。
冯决抬头，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蹲下来。
高森虽然不解，但也顺着他的意思蹲了下来，跟他并排在一起：“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冯决犹豫了一下，凑过头去跟他咬耳朵：“森哥，我想试试无防护跳台。”
高森一下子耳朵都竖起来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冯决伸手戳了戳地面上的雪，闷闷不乐：“这两天，我试了一下转体1260度，但总觉得哪里别扭。后来我想了一下，是不是这些护具束缚了我的动作？”
高森一时语塞，想了想，问道：“熊教和张教知道你的想法吗？”
冯决摇头：“我还没跟他们说呢，就想自己先试一下。唔，我觉得我能行……”
“得了，知道人生三大错觉吗？”高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你现在的进度，已经很快了，多多训练，会有进步的……”
说到这，他还有些心塞。之前自己的训练进度明明比冯决有优势的，结果两场比赛下来，冯决不仅连拿两块金牌，队内的训练进度也超过了自己。
“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高森这么想着，越发感觉急迫起来，“还是我练得不够啊！”
“森哥，你想啥呢？”冯决见高森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怎么不说话？”
高森回过神来：“没什么，你不是在练跳台？我们互相关照一下？”危险动作的练习，是需要人在一边看着的。
“好！”冯决拉着高森的手，站起身来，“我先跳一个看看！”
说着，他抱着新的滑雪板，上了传送带。顺便一提，他的第一块滑雪板，在跳完坡面障碍技巧的最后一个跳台后，终于报废。
虽然送去修好了，但那块板子已经跟不上冯决的练习要求，只好打了蜡，送回家里保存了。
他现在用的这块滑雪板，是省队专门根据他的身高体重，特别定制的。理论上来说，更加适合他的发力，有利于动作完成。
但板子新换，多少还有些不习惯。
冯决穿戴好后跳上雪坡，总觉得哪里不得劲，雪坡给他的反馈也不甚清晰，起跳时，力量的传导也有些跟不上节奏。
“啪嗒”一声，他从空中完成正脚面转1260度，落到雪面时，前刃着陆处不由得有些歪，整个人立时便失去了平衡，“啪叽”一下摔倒在地。
此时就在雪坡侧下方关注着的高森，不由得朝他滑雪板望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我怎么觉得，他跳不好1260度，不是因为别的，纯属滑雪板还没用惯啊？”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心中一凛：“这么看来，离他进阶1260度，也不远了？”
尚未反应过来的冯决，丧气地拍了拍雪面，又扯了扯胯部的护臀：“要不，还是把这些护具去掉吧？说不定能好些？”
高森眼睛一眯，拿出手机留给张顺发了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