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 星期六。
受西伯利亚来的寒潮影响，星城市出现了大幅降温，天空中下起了窸窣的小雪。
凤巢滑雪馆内，国家单板滑雪大跳台和坡面障碍技巧两支选训队, 都在做最后的总结。
一边人潮涌动, 八十七人的队伍, 将训练用的道具区域塞得满满当当。这是坡面障碍技巧选训队。
一边最终只剩下十五根苗苗, 在恢宏的大跳台下，显得人气寥寥。这是大跳台选训队。
“各位队员，恭喜你们, 在本次国家队选训中, 坚持到了最后。”唐毅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下面, 由我来为大家颁发结业证书！”
“李豪。”“到！”
依然留着板寸头的李豪神情激动, 大踏步走上前去，从唐毅手中接过了属于自己的证书, 声音有些哽咽了：“谢谢唐教的栽培！您的大恩大德, 我……”
“别别别！”唐毅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你是有潜力的, 好好加油！”
“呃, 是！”李豪吸了吸鼻子，朝唐毅深深鞠了一躬，退回了队伍中。
站在一旁的冯决, 分明从他眼角上, 瞥见了一星儿亮晶晶的东西。
“贺天。”“到！”
由国家蹦床体操队转项过来的贺天, 个子不高, 骨肉匀称。他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接过证书：“谢谢唐教！”
随即，唐毅又先后点了三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是留到了最后的国家队转项队员。
连着发完五张证书后，唐毅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们之所以转项，大多是因为在之前的项目看不到前途，并非是真的喜欢滑雪、喜欢单板、喜欢大跳台！”
“但是，既然做出了选择，又坚持到了现在，那就不妨试试吧。或许，你们能推开新的大门，看见一个崭新的世界！”
五名队员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在李豪的带动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明明是高兴地事儿，五人却不约而同地淌下了眼泪。
作为一名全职运动员，他们从小就在竞技体育这个圈子里打转。每一次新的选择，都意味着和过去告别，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单板滑雪大跳台，会不会是他们的最终归宿，大部分人都难以确认。但至少现在，他们愿意再去拼一次！
发完超龄队员的结业证书，便轮到了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们。比起面临人生抉择的老大哥们，他们这会儿无疑是兴奋的。
“杨安娜。”“到！”
杨安娜回答得清脆响亮。她郑重地朝前迈了两步，向唐毅鞠了一躬：“谢谢唐教！”
唐毅将证书颁发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事情，我们都放在了心上。不用担心，会解决的！”
“给您添麻烦了。”杨安娜又鞠了一躬。
“可别再给我行礼了。能为你们这种心怀祖国的热血青年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唐毅忙扶了她一下，但拗不过学过拳击、力量惊人的杨安娜，只好又受了她一礼。
“曾佳。”“到！”
瘦削个子的曾佳正好是杨安娜的后一位。两人一进一退间，视线正好交织。
曾佳歪着脑袋，和杨安娜对视了一眼，然后“哼”地一声别过头去，顺势又往前踏了一步，接过了自己的证书。
杨安娜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
之后，两位少数民族兄弟巴图尔和达阳也先后从唐毅手中接过了自己的证书。
他们的证书还和其他人不一样。上面除了烫金的汉字，还有维文或蒙文的翻译。
两人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抚摸着上面加盖的“国家冬季运动管理中心”的印章，心里美滋滋的。
“嘿，我们也是有国字号证书的人了！”两人互相击掌。
最后只剩下了冯决一个人。
看到前面十四名队友都领到了自己的证书，他不由得有些抓耳挠腮：“唐教，我呢！”
唐毅好笑地朝他招了招手：“来，轮到你了！”
冯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唐毅身前，还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谢谢唐教栽培！”
唐毅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喏，给你，你的证书！”
“嘿嘿！”冯决喜滋滋地打开证书，直接念了出来，“冯决同学：在2017年国家单板滑雪队选训中表现优异，被……评……为……”
他忽然有些卡壳，抬头望了望唐毅，又低头看了看证书：“优秀小队长？！”
“哈哈哈……”三位教练员，以及十几名选训队员不由得齐齐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