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两名预赛第一轮的比分, 也一直延续到下午比赛结束。
国内组,陈彪和冯决,开局便拿出了自己的最高难度, 已经升无可升, 第二跳只是用来展现自己动作的丰富性。
国外组,凯恩和唐纳德第二跳则选择了忍一时之气,鸣金收兵,均以一个“普普通通”的1620度转体完赛。
于是最终, 国内组的六个晋级名额, 四个落在了国家队,一个被冯决收入囊中, 最后一个则花落天山自治区队的萨比尔——他也是今年全国锦标赛的季军。
高森这一次单跳只排在了A组第十三名, 止步预赛。
国外组的六个名额, 凯恩和唐纳德当仁不让地占据两席。剩下的名额,分别由加拿大、日本、荷兰和挪威的选手拿下。
于是第一天的预赛,就这么告一段落。运动员们各自返回驻地, 厉兵秣马,准备明天的决赛。
当天晚上, 熊煜从组委会要来了比赛视频,抓紧时间给冯决和高森复盘。
“今天的比赛, 有什么收获吗?”熊煜关切地询问两人。
高森微微摇头:“差距太大了。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光顾着不明觉厉了。”
冯决点头表示赞同:“只知道他们很厉害,但完全没弄明白厉害在哪。不过, 1800啊, 哪一天我也能跳出来, 就好了……”
这个答案本就在意料之中, 熊煜闻言, 也不失望。
他将比赛视频用硬盘和网盘各保存了一份,这才从酒店的电脑中删除干净,然后谈起了明天的比赛。
“不出意外,男子组还会是凯恩和唐纳德的新王旧王之争。”熊煜话锋一转,“至于冯决你,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别受伤了!”
冯决迎着熊煜严肃的眸光,舔了舔嘴唇,最终点头答应:“好的,熊教,我会将动作难度控制在已完成区间的。”
熊煜继续强调:“那就好,别学凯恩,多学学唐纳德。该有的防护措施,一个都不准少!”
冯决只得乖乖点头:“我会的。”
“至于明天最大的新闻,”熊煜聊起了女子组的话题,“华国新的单板女王,就要横空出世了。”
冯决还没反应过来,高森已经脑筋急转:“是杨安娜?”
熊煜点了点头:“她与唐纳德师出同门,只是一直在等待为国效力的机会,这才一直默默无闻。”
“如今,国籍和参赛资格已经搞定,她又将难度推到了1080区间,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挡她了。”
冯决不由得为杨安娜感到高兴:“这可太好了!希望安娜姐明天能发挥出全部实力,一举夺金。”
熊煜笑了笑:“我跟你们说这个,不是为了八卦,而是华国滑雪协会有内部会议精神要传达。”
冯决和高森顿时正襟危坐,竖起耳朵听熊煜介绍。
“如果明天杨安娜夺冠了,到时候会有记者来采访。”熊煜给他们打预防针,“你们只管为杨安娜的精彩表现喝彩叫好,其他有的没的,一个字都不准提!”
冯决有些懵圈:“什么其他有的没的啊?”
高森却已经反应过来:“是因为归化的敏感问题吗?”
熊煜点了点头:“协会的意思是,不提倡,不反对,不炒作。就当杨安娜是一个普通的华国选手,她取得了好成绩,我们都为她高兴,完事儿啦!”
冯决这才明白过来。他重重地点头:“我明白了,熊教。一个不该说的字儿,都不会从我们嘴里蹦出来的。”
应该说,归化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邹利在云梦省队搞了个弱化版的“外援”方案,尚且被人喷得狗血淋头,更何况直接从国外引进运动员?
杨安娜有四分之三的华人血统,尚且引发了一系列的风波。那如果华人血脉比重再进一步下降呢?亦或者,纯粹的外国运动员行不行呢?
如果从比赛成绩出发,那当然是可以的。但从民族尊严、国民情感的角度来说,这就有些复杂了。
而如果再牵扯到比赛名额、奖金分配等现实利益,这个话题那简直就跟火药桶没啥区别了。
而熊煜也是担心冯决和高森说话不知轻重,被人套了进去,这才刻意点拨。现在见两人都心中有数了,他也就放心地从两人房间中出去了。
“啊啊啊,好羡慕安娜姐啊!”冯决飞身扑到床上,将头埋到枕头里,“第一次参加国际比赛,就有希望拿金牌。”
高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也别凡尔赛了。国内乍一出道,就先后拿了四块金牌,其他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冯决嘿嘿一笑:“我也是运气好啦。国庆冰雪乐,两站避开了进哥、越哥和老萨;全国锦标赛又适逢国家队在外比赛。下个月的全国冠军赛,我怕是没机会咯……”
高森:……手有些痒,怎么办?
考虑到明天冯决还有比赛,两人早早地洗漱完,上床睡觉。
这一晚,冯决睡得并不安稳。他昏昏沉沉间做了个让人不太高兴的梦,一觉醒来却完全记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