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决是不在乎这个的,他只关心大半年不见的外国朋友最近过得怎么样:“唐纳德,你这段时间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脚踝的伤不碍事了吧?”
在平昌冬奥会大跳台最后一轮,唐纳德为了战胜凯恩,挑战了一个反脚背转1800度的高难度动作,最后落地时不小心崴了脚,也因此出现重大失误,被凯恩逆转夺冠。
唐纳德坦然地摇了摇头:“没好。不影响!”
冯决略一思索,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也是,以你的水平,哪怕降难度到1620,我们其他人暂时也追不上哦。”毕竟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高森:……你是怎么解读出这么复杂的含义来的?!
冯决就这么和唐纳德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对方在听。
期间,双方互报了自己的序号,冯决得知唐纳德被分到了B组第2号。
偶尔他也会将话题带向高森和曾佳,但唐纳德并不接腔,冯决见双方确实没什么好聊的,只得作罢。
又过了一会儿,斋藤一辉也进了候场室。这回倒是没有“空气突然一静”的氛围,却也惹来了不少窃窃私语。
不消说,刚拿下新西兰澳洲杯金牌的斋藤一辉,也是这次世青赛领奖台的有力冲击者。
冯决其实对他挺有好感的,但考虑到曾佳来自东北三省,不知道他对日本运动员感官如何,也就没有上前交谈,只互相点头致意完事。
至于传说中有希望冲击领奖台的最后一位,来自奥地利的弗朗兹-彼得,则是卡着预赛开始在即的时间点进来的。
与美少年款的唐纳德和斋藤一辉不同,弗朗兹是一个典型的白人硬汉长相。
他脸庞俊朗,高鼻深目,头发短硬,脖子和小半边左脸都刺着繁复的纹身,左耳还打了耳钉,脸上也是一副拽拽的表情。
冯决望着他这副模样,半晌才吐出一个语塞的音节:“呃……”以华国人的正常审美来看,这就是个问题少年啊!
但好在单板滑雪的起源,就充满着叛逆、青春与时尚的气息,经历了前段时间有人出柜的新西兰澳洲杯,冯决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只是好奇:“组委会竟然允许有选手,带着这么明显的纹身上场吗?”
“当然!”唐纳德点了点头,想了想,突出了一个词,“尊重。”
冯决明白他说的是奥运会价值观“卓越、友谊与尊重”中的一个,“哦”了一声:“明白了。”
比赛即将开始,冯决也在现场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了解到了部分运动员的序号。
其中,弗朗兹被分到了A组第31号,正好在冯决前面。而斋藤一辉则是B组27号。
再一次,冯决怀疑起了自己和高森的签运。不然怎么会都恰巧处在了种子选手后一位出场?!
闲话少提,言归正传,随着工作人员的一一到位,新西兰世青赛的大跳台比赛也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应当说,除了有唐纳德这位超规格的选手闪亮登场以外,世青赛的竞技水平甚至还不如刚刚过去的新西兰澳洲杯。至少能跳1620的青年选手并不多。
于是冯决也就还算轻松的心态,观看着前面选手的表演。
然后他就发现了,尽管在场的选手,在难度区间上普遍不如新西兰澳洲杯,但运动员的表现却更有灵性!
不仅个人的风格更加突显,一些动作细节的处理看起来也让人更舒服。
是成年组选手比不过青年组吗?当然不是!主要还是新西兰澳洲杯在成年组比赛中太拉胯了,吸引不了厉害的运动员参赛。
冯决因为刚拿了块银牌而有些小膨胀的心态,也悄然平复了下来:“这就是我们这一辈最厉害的选手啊!真希望在这个舞台上,也能有所收获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面的25名选手,都选择了跳1440度转体,一个跳1260度转体的选手都没有。
尽管他们中,有超过一半的选手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失误,没能获得好成绩,但也给了只会一种1440度转体的高森巨大压力。
曾佳比他好点,但也只会正脚面转1440度和偏轴转体三周Cork1440度,竞争力也不太够。
冯决看出了两人心态的变化,绞尽脑汁安慰道:“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跳1440成功的,指不定还有人跳1260呢……”
话音刚落,A组的26号选手来了个流畅的正脚背转1620度 前手抓前刃Mute抓板,并且成功落地,夺得高分。
高森、曾佳以及唐纳德三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冯决,眼中满是“?”。
“呃……”冯决讪讪地闭嘴,假装聚精会神地看比赛转播。
好在随后的27、28、29号三位,都只挑战了1260度转体,这才让他的脸色没那么尴尬了。
“我就说嘛。”冯决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注意到那个问题青年模样的弗朗兹已经站起身来,准备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