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觉得江近白的决定实在不理智。
“你现在的理智多少？”他问。
“……30。”江近白视线微微飘忽, 然后迅速坚定道：“这个数值证明我还是很清醒的，我现在也很冷静, 不是冲动，是经过认真考虑的结果。”
“那就是你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秦令说，“即使【暴食】没有【傲慢】强，也不是我们可以直接面对的。”
男人似乎因为回忆到了什么的画面而身体紧绷，抓着江近白的手不受控制地握紧，甚至还有细微的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痛苦的颤抖。
“其实……”江近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我有一定的把握，其实我在很久之前就……”
……
两人的谈话除了他们自己外无人得知, 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到秦令的面色逐渐震惊, 不可置信地看着江近白。
现在这个世界只剩下秦令一个人的直播间可以看，数以亿计的观众都蜂拥挤在一起观看，弹幕热闹得不行。
而气氛在秦令和江近白见面后更是达到了高峰, 尤其后来秦令和尹缘为了争夺江近白的归属权打起来，然后江近白爆发反过来将两人追着砍, 这一反转更是刺激到了邪神宇宙观众们的神经。
本来就很出名的江近白现在更火了，江近白实在太对他们的胃口了！
但是现在, 他们只能看见两个人握着手面面相觑，只能看见表情和动作的变化, 而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观众们好奇死了。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让我也听听啊！！！】
【可恶，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vip不能听听的？】
【竟然能在秦令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 真是不可思议, 他到底说了什么？】
【前面的, 你怕是没有看上个世界的直播吧？秦令那个家伙虽然平时对其他人都是恐怖的死人脸, 但对江近白甚至能哭着撒娇！现在这算什么？！】
【哈哈哈哈！毕竟是那个传说中的江近白啊，上个世界的反派和主角都能为他疯狂为他死，太刺激了！看得超级过瘾啊！这次一出场直接蓝颜祸水引起战斗，结果没想到秦令和反派都没他疯哈哈哈，斯哈斯哈，我宣布他就是我的新老婆了！】
【？？？我是新来的你别骗我，那可是人狠话不多并且疯狂屠杀好几个世界的新晋大魔王啊！完了，我对秦令的滤镜破碎了……】
【暴食大人呢？听说有七柱神出现在直播任务里我才马上过来的，怎么这个世界看起来还好好的？这不正常！不是应该立刻就被毁灭吞噬吗？】
【好可惜，夏星芒这次没有参加，不然就更加好玩了，嘻嘻嘻~】
【之前我还以为你们都在夸张，但现在我也相信了，这个江近白，他真的是光宇宙的穿越员吗？怎么比我们还疯狂的样子？确定他的理智正常吗？？？而且他的实力是不是过于强大了？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
【嘿嘿嘿，要不要打赌，我赌江近白也会和秦令一样被污染然后被拉入暗宇宙！】
【要是之前我还可以说有可能，但现在他竟然倒霉遇上了真神降临，而且还是那位暴食大人，这根本连转化成信徒的机会都没有啊！除非他现在马上逃跑？】
【走走走，去暗市开盘！】
弹幕开赌了，主要分为三派。
一个说秦令肯定会告诉江近白【暴食】真神降临，然后他们逃跑，暂时活下来，但之后迟早也会死。
一个说江近白那么疯那么邪，说不定真的能活下来，并成为他们的一员，那多好玩啊！
然后还有一小部分人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态，笑嘻嘻地投了江近白能战胜一切不会堕落的选项。
对此，秦令暂时没心情注意到，他从震撼中脱离出来，陷入了深思。
“但是……”秦令依旧觉得太危险了。
“对了，你之前去哪里了？和【暴食】遇到过吗？”江近白岔开了话题，不想在这个他已经决定的事情上多费口舌。
秦令看了他几秒，随后叹气：“我一般都在外面到处寻找你和【暴食】的消息，之前遇到过一次，我不知道祂是没发现我还是因为什么无视了我，没有发生正面冲突。”
就算是现在的秦令也不是【暴食】的对手，只是【暴食】不应该没发现他才对，但却奇怪地没有对他下手，这也是他敢大胆到处找【暴食】踪迹的原因。
“这件事比较奇怪，说到底，【暴食】现在还没有毁灭这个世界就已经不正常了。”秦令眉头紧锁，“而且我还在这个世界里发现了【傲慢】的气息，说不定这里也有他的分/身，但奇怪的是我无法确定到底在哪里……”
身为七柱神之首【傲慢】亲自转化的信徒，秦令对那位邪神的气息十分敏锐，也借此到处寻找杀死吞噬了很多分/身。
可是，这次的感觉却十分奇怪，隐隐约约，无法确定具体位置。
“等等……”江近白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苍白的黑发少年，“我这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给秦令详细说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细节，秦令却摇头：“没听说过，不过确实很奇怪，需要注意警惕，我找机会去试试。”
试试看能不能直接干掉。
无论那个连双仪是不是，他对江近白都很危险，这是秦令无法容忍的。
江近白的注意力稍微偏移，看着对面俊美男人那双绿瞳，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身体，加上他逐渐平和温柔的沉稳气息，恍惚有了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错觉。
秦令多了解他，见此微微弯起眉眼，放低了声音柔和道：“我现在已经能控制住自己了，一般的战斗情况下都不会露出那些状态，只有在控制不住情绪和力量的时候才会变异。”
“这样应该不会感到害怕吧？”他问。
“我本来就一直没害怕。”江近白不满，“不如说小章鱼其实还挺可爱的。”
“是、是吗？”秦令耳朵微红，眼睛却很亮，“真的吗？你没骗我？”
江近白开始觉得气氛和对话逐渐不对劲了，突然想起了秦令好像喜欢自己这件事。
“真的，我永远不会因为害怕而远离你。”江近白先做出承诺，然后转移话题，“你的理智是-99了，根据我知道的，邪神宇宙排名第二的玩家裘芝柔也是-99，那第一的是谁？理智难不成和反派一样是-100？”
在江近白有了夏星芒这个间谍和秦令这个意外之前，光宇宙对暗宇宙几乎是完全不知情的。
因为本来就很避免和对方接触了，加上也没有安全的途径得知真实的消息，还有邪神宇宙玩家太疯狂，死伤严重情况变化快，情报几乎为零，难得的一点情报都是穿越员临死前用生活换取的。
相反，邪神宇宙根据疯狂入侵、污染、还有直播，能快速搞清楚他们这边的情况。
就连江近白上个世界遇到秦令时候，秦令的精神都极度不稳定，记忆也混乱扭曲，甚至对当时任务失败的详细情况都描述不清。
秦令听到这个话题表情立刻变了：“那个家伙……不，理智和实力并非百分百挂钩，所以在邪神宇宙，理智不是那么重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我那一次遇到了他，检查出他的理智是0，我们一度被他欺骗，才会导致【真神降临】，然后彻底失败，无一幸存。”
江近白微微睁大眼睛：“你……想起来了？”
随后他又反应过来，脸色微变：“你猜连双仪会是他？所以你感受到的并非是【傲慢】的分/身而是信徒？你想要瞒着我去单独试探他？”
秦令伸出手抚摸对方的头发，安抚生气的青年：“排名第一的那个家伙没有名字，非常神秘，只有一个代号。传说他活了上千年，能随意改变身体和理智，除非他主动暴露，不然谁都发现不了他。他性格恶劣，手段莫测，最喜欢假扮人类演戏，然后从中作梗搞事，会先给予希望再推下绝望，会给世界带来文明的跨时代进步也会让世界迅速毁灭，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就是X，【傲慢】最宠爱的信徒。”
“他甚至有不直播的特权，所以谁都找不到他。”
秦令面色平静，眼睛却逐渐变成了红色。
“如果连双仪真的是X，我一定要杀了他。”
血海深仇，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更别说，那个家伙现在还明显盯上了江近白。
*
系统在整理信息量很大的情报交上去，江近白趴在窗户上出神。
他依旧在秦令的房子里，所以没人敢闯进来，只敢在周围守着或者围观。
秦令出去试探连双仪了，江近白被留了下来。
理由有两个，一是江近白一旦出去就会引起反派尹缘的注意，他们的行动绝对会被影响。二是秦令极度不愿意江近白靠近连双仪，甚至到了霸道的地步。
江近白没办法，只能也强硬在秦令身上放了监控和监听，然后暂时留在了房子里。
信息量太大，他也需要冷静好好思考一下之后具体要怎么做。
反正只要那边出事，他也能用道具立刻瞬移过去。
不过他还没有思考多久，得到秦令单独离开消息的尹缘就马上跑过来了。
“怎么？他竟然丢下你一个人离开了？真过分啊，如果是我，绝对一分一秒的时间都不想和你分开。”金发的教主亲密地抓着他的手，一脸不忿和谴责。
江近白把手抽回来，眼神古怪地打量他：“你怎么过来了？事情处理完了？”
明明秦令身上的伤都还没好，但是这家伙已经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了，不死的丧尸皇未免也太作弊了吧？到底怎么样才能杀了他呢？
“那些事情怎么能和你相比呢？”一副悲天悯人模样的金发教主再次做出了不负责任的毁人设发言。
江近白：“……”
这个家伙，难不成是个恋爱脑？
江近白不信，他决定试探一下。
“那就带我出去走走吧，我还没好好看一下你的基地。”江近白笑了起来，语气轻柔，“我也很想了解你，然后再决定是否要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