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素人歌者x王牌曲作(2 / 2)

    蔺绥没打算把他做的那些小动作说出来,因为蔺墨含完全可以轻巧地推脱掉。

    “谢谢,你对我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弟弟都这么好,如果我们是亲兄弟的话就更好了,不过你有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你知道吗?我觉得他应该会很喜欢你,毕竟比起我你更像一个好哥哥,而且你们始终是血亲。”

    蔺绥的语气很客气,还带着些真诚和对过往些许遗憾。

    打蛇打七寸,说人不往人的痛处上戳,那还有什么意思。

    蔺绥可不给蔺墨含继续说下面洗白自己的话的机会,也懒得听他叽歪,要知道吵架的时候让对方最生气的并不是赢过他,而是让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蔺绥径直上楼,蔺墨含看着他的背影,放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攥紧,他感觉到了那些佣人的视线似乎都带上了些微妙。

    蔺墨含努力告诉自己,父母承认了他,没有赶他走,他还在户口本上,还有继承权……但他很不甘心,凭什么他坐了这么久的位置,忽然就是别人的了,还是个高中辍学的社会底层人,他有哪一点配,还有什么可笑的音乐梦他会亲手把他的梦想打碎,告诉他他就是个什么事都做不成的废物,让他被亲生父母厌弃。

    蔺绥第二日在音乐老师来之前便出了门,住在了冉洋给他开的酒店顶层套房里,看着冉洋抓耳挠腮地看表背数据,闲适度日。

    音乐老师扑空,脸色难看地离开,蔺墨含也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是蔺绥发现了什么,谁又告诉了他什么?

    看起来也不太像,要是真的发现了,昨天应该不会那么平静,难道是真的压力太大,所以自暴自弃了?

    最好是这样。

    海选那天,蔺绥拒绝了冉洋派人送他的好意,抱着吉他打着出租去了海选现场。

    这是综艺《音你心动》的海选现场,最终会有五十人通过海选,进入综艺的录制。

    如果原主的心愿是让欺负他的人得到报应,蔺绥早就已经动手进军商界了,可惜不是,因为消失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有时候说不清是遭遇不幸可怜些,还是对自己人生正在滑向深渊无知无觉可怜些。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是131号参赛选手蔺绥,带来一首原创曲目《晚安》。”

    这是原主写于夜不能寐时的歌,口吻轻柔。

    蔺绥以原主的状态演唱了这首歌,没有掺杂自己的情绪。

    坐在椅子上弹吉他的白衬衫青年给人的感觉温柔干净,仿佛在缓缓对这个世界道晚安。

    评委们一致给了通过,综艺分场负责人更是直接把人重点记录下,别说是歌唱得不错还能自己创作,光是这张脸就是个大卖点了,绝对可以吸引观众的视线。

    虽然还是素人,但只要经过简单包装,绝对是个摇钱树。

    蔺绥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向台下致谢后背着吉他离开。

    手机上很快出现了分场负责人的好友申请,蔺绥点击通过,看见了她的旁敲侧击。

    问的是有没有唱歌的经验,然后是想不想出道发专辑这样的画饼的话,最后给他加油,说希望能看见他站在终点。

    蔺绥客气道谢,没有透露意愿。

    走出海选现场时,蔺绥看见了路边停着的蔺墨含的车,车窗下摇,蔺墨含对他招了招手。

    “还好我今天下课早,赶上来接你,你没有接电话回信息,我还以为你不来参加了。”

    蔺绥还想多看他卖弄一会儿,上了车说:“我打车来了。”

    蔺墨含:“发挥的怎么样?”

    蔺绥懒洋洋道:“还行。”

    蔺墨含看着蔺绥有些不太想说话的模样,心里认定他一定发挥的不好,不过看他能交流的模样,觉得蔺绥可能真的是前几天压力太大所以才那么反常。

    蔺墨含宽慰:“别灰心,就算没发挥好也不要紧,哥一定给你想办法,这种综艺加个名额没什么问题。”

    蔺墨含本来打的就是这主意,他就是要蔺绥海选发挥不好还是能进综艺录制,到时候观众不知多少,他再随便在网上造势,像这种又蠢又好骗心里又脆弱的人,受不了自杀也说不定,到时候就一干二净,也没人和他抢东西了。

    蔺墨含心里打算盘的声音大到蔺绥想听不见都难,他全然不把这点把戏看在眼里,蔺墨含现在多开心,等到看见结果事与愿违的时候就会有多痛苦。

    车向前开,同另一辆车交错。

    蔺绥手腕上的红珠亮起,他隔着玻璃去看那辆开过去的路虎,将车牌号记在了心里。

    他勾起手腕上的黑绳把玩,唇角上扬。

    找到你了。

    蔺墨含看见他脸上的笑意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开心,心里格外不屑。

    路虎车的后座上,青年额头碎发散乱,戴着口罩露出一双好似没睡醒的眼,给人的感觉孤僻乖戾。

    “安哥,算我求你帮我行吗,我这综艺就差一个重量级嘉宾了,你都被我带到这儿了,你就答应我吧。”

    夏振玉双手合十,做出了拜托的动作。

    “谁跟我说带我出来散心?”

    “这不也是散心嘛……”夏振玉有些心虚道,“你看你把自己关家里那么久都没写出来歌,总得出来走走,多感受感受才能走出瓶颈期,我这档音综挖了一些有潜力的学生和素人,你说不定会被这些没雕琢的璞玉激发起灵感呢?”

    青年冷淡道:“我的性格不适合上综艺,我也不想上,麻烦。”

    “上一期吧,就一期,你只上第一期作为点评员,这样就行了,通告费我绝对给到位,这是我第一次监制一综艺,也只能请你这老同学卖卖面子打开局面了。”

    看着同学着急上火的样子,青年有些恹恹地垂下眼眸,应道:“就一期。”

    “成!谢谢岁安哥!要去看看我们准备中的录制现场吗?”

    “不看,送我回去。”

    “我说了带你出来散心的,去海边吃个烧烤再回去吧?”

    夏振玉格外开心,这也算得上是圈内王牌曲作头一回综艺露面了,哪怕只是一期,也绝对可以吸引很多人,而且之前谈不下来的歌手说不定也愿意来一趟。

    一般来说,像曲作词作这种人物基本都是在圈内有名气,对于观众来说大家更关注的是演唱者也就是歌手,但总有一些大佬即使在幕后也拥有超高的人气和粉丝群体,比如坐在他身旁的人。

    夏振玉和他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岁安就在写曲子玩了,最初是给一些网络歌手做歌,大学在国外学习深造,产出的不多但十分经典,让歌手走红也让一些歌手翻红,在圈里迅速有了名字。

    夏振玉知道他的真名,但一般不这么称呼他,而是随别人叫他圈名‘岁安’。

    岁安毕业后回国,找他约歌的人太多,他也不只看名气和钱,挑对方的声线,只把歌给合适的人。

    不爱说话不爱交际性子直,有些恃才傲物,给人的感觉格外孤僻阴沉,不过搞艺术的大多这样,人家有真本事,哪怕闭关很久也照样有人排队等着他写歌。

    不过夏振玉和他交朋友并不是因为这些,毕竟他们认识的时候岁安还没名气,更不知道以后他们都会走入这个圈子,夏振玉就觉得岁安这人特真,也挺好相处。

    “你给萧桐的歌还没写出来?听说你给她发了个demo又废弃了?”

    青年冷淡道:“太烂。”

    他最近缺乏些灵感,写出来的曲子不够完整也不够精彩,反复斟酌越看越不行,勉强交了一版过去,但后半夜又觉得还是差劲,和那边说废弃,他再重写。

    夏振玉不敢说话了,听说萧桐那边听了demo很满意,萧桐都准备连夜进录音棚了,结果这边又说觉得质量不行感觉不够,要废了不给用,把萧桐那边弄得万分纠结,觉得岁安对他自己太严格了,身为甲方,她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夏振玉也觉得岁安绷得太紧,不过有些人对自己的标准就是很高,他没打算改变别人的看法,带着好兄弟海边BBQ放松去了。

    蔺绥回了蔺家,托冉洋去查一下这个车牌的车主。

    冉洋这几天正斗志昂扬呢,根据大哥的引导式的教导,他心里有底,说话有自信,和私生子抢项目的时候也不是跟老爹胡搅蛮缠,而是拿出来大哥觉得能拿出手的计划书交了上去,被他爹夸的心花怒放。

    还管什么蔺绥年纪是不是比他小又或者人家高中辍学,反正他就认大哥了。

    查个车牌号这种小事,他分分钟给办了。

    蔺绥看着夏振玉的信息,知道这不是燕秦,但燕秦那天在这辆车上,蔺绥查了查夏振玉的好友,都不需要动用关系网,百度百科上就出现了一个没有照片的人名。

    圈内好友——岁安。

    这名字蔺绥知道,原主的歌单里有一个分类,收录的都是岁安出品的歌。

    岁安是作曲编曲圈的鬼才,各种风格都能驾驭,是公认的金牌曲作。

    只是他格外神秘,从没有露过脸,也不接受采访,娱记拍摄歌手时正好拍到过歌手和他吃饭,照片里青年带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桀骜冷沉的眼。

    蔺绥在这个名字上点过,眼里浮现笑意。

    燕秦才是那个被补魂的人,因此他进入到这个虚拟世界的时间点和他不同,他的魂魄会被投放到之前的时间节点,如同这个世界里原本存在的人那样成长。

    蔺绥让冉洋继续给他查人,拿到地址后离开了蔺家。

    私密性极好的高档小区内,有一家住户常年窗帘紧闭。

    被改造的作为创作地方的客厅格外宽阔,地板上到处散落着写着音符的纸。

    废纸篓里已经被纸团塞满,然而还有人在不断制造新的垃圾。

    燕秦烦闷地丢下了笔,如同在思绪世界里的困兽,脑海里是破碎不连续的曲调,无论如何都似乎差了点什么。

    敲门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谁会在这时候上门,燕秦以为是白天找过他的夏振玉,皱着眉打开了门。

    门口是个陌生的青年,黑发白衬衫牛仔裤,漂亮的眼眸幽深,像是神秘的深夜来客。

    “岁安老师,可以进去坐坐吗?”

    殷红的唇瓣开合,吐出柔软的语调。

    燕秦一时失神,让他踏入了私人领域。

    这不是燕秦往日的作风,他沉着眉眼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写一首歌。”

    这句话燕秦听过太多次,想请他写歌的人不计其数,面前的陌生青年又是哪位。

    “想要商业合作可以加我的经纪人商谈,不过我最近没时间,不接任何邀约。”

    燕秦的拒绝十分冰冷,连弯腰收拾草稿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暴躁。

    “是吗?”

    青年尾音上扬,似乎在质疑。

    燕秦不耐地转身想请这位奇怪的客人离开,却见青年将手指搭在了衬衫扣子上,不紧不慢地解开了一颗。

    “这样也不行么?”

    燕秦手里的纸皱成一团:“我不吃这套。”

    居然有人玩潜规则玩到他身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气。

    他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给的巨大好处而违背自己的准则,他写的歌只给觉得合适的人,也只给觉得合适的人写歌,这种歪心思他从来不屑一顾。

    “那这样呢?”

    青年饶有兴味地说,又解开几颗扣子,衬衫松垮地挂在他的身上,露出了白皙的肩头。

    流畅的肩颈线条像是黑夜湖中的天鹅,他手腕上的黑绳和他冷白色的肌肤呈现反差,像是色彩对比鲜明最大限度刺激感官的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疾不徐,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充斥着笑意,这是一种简单直白却又不让人觉得媚俗的引诱,因为他的神色而变得性感。

    他不是送上门的羔羊,而是藏匿着野心的猎人。

    燕秦呆愣地看了一会儿,骤然升起的剧烈的心悸感让燕秦目眩神迷,他完全没有抗拒的想法,即使这根本不是他平日里的作风。

    刚刚心里的想法早已经被他忘到了天边,明明才解个扣子露个肩膀而已,可是他移不开视线,脑海里的声音根本不嘈杂,格外一致。

    脑部神经过度兴奋以至于视线都隐隐震颤,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扣住了青年的手。

    像是制止,却又像是默许的答案。

    冰冷的灯光从斜上角的客厅中央照下,光影勾勒分明。

    他的面上带着不自知的贪婪和痴迷,让蔺绥轻笑。

    燕秦无法拒绝他,即使没有记忆,他从来都知道。

    白色的衬衫与白色的稿纸混在一起,躺在各类细碎灵感曲谱中的青年像是空白的乐章。

    他手腕上的红珠轻蹭着地板,年少便具盛名此刻正处于瓶颈期的作曲家像是有了源源不断的灵感,在空白的乐章上谱曲填上音符。

    如同被短音符填满的小提琴曲,急促热烈。

    在桌案上用来记录灵感的一叠空白稿纸因为主人的动作而飞在半空中,缓慢地落下,像一场飘飘洋洋的雪。

    汗珠低落在纸张上将痕迹洇湿,蔺绥手边的纸被他抓皱。

    燕秦的心跳鼓噪,他完全无法去想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他的门前,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无论如何,据为己有。

    燕秦丝毫不心疼地踩着自己未完成的曲谱,抱着青年去了卧室。

    “你的背上粘了一张,”蔺绥从燕秦背后揭下来一张纸,上面有着一段乐谱,他扬唇道,“不愧是王牌曲作岁安,真是厉害。”

    在燕秦的注视下,青年在纸张上留下了一个亲吻,而后松开了手,任由那张纸落地。

    这动作致使难以言喻的颤栗感在燕秦脑海里炸开,燕秦咬着青年的手腕,在他的腕骨上留下痕迹,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是被欣赏的亢奋又掺杂着躁动的不甘,这个人此刻应该想着的是他,而不是他的谱子。

    他应该亲自己,而不是那张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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