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会给他递邀请的大型画展，可不存在这种在正统画师眼中属于奇葩的东西。
但是真的很有意思。
“最初在网上看到这幅国画摩天大楼，就觉得很有趣，没想到现在来到现场才发现有趣的东西竟然这么多。”叶屹川看向了另一副大小不算大，却很有特点的画作。
除了国画摩天大楼，还有黑白风格的酒店风房屋装修，以及充满科幻意味的悬浮车。
水墨风格的机械人做仕女动作，怎么看怎么违和，但只要想到这场画展的主题是愉悦，一切又都显得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反过来想，就会发现接待的人员前面说的不吸引年轻人的观点，分明就是错误的。
叶屹川也自然说道：“这场画展分明就是专门针对年轻人的。”
可惜因为下雨的原因没什么人来。
“你发现了啊。”接待的人员接过叶屹川重新递回的毛巾，他的后背微微弓着，不显猥琐，只叫人觉得有点过分懒散。
“和你的画上题的字完全一样。”叶屹川莞尔一笑，视线放在了离自己最近的画作的红印上面。
那些画上有的是以红印印下的子虚乌有四字，有的就是单纯的手写了。
只看字，笔锋有力不尖锐，笔画沉沉不迂腐。举办这场画展的人，也就是接待叶屹川的人，对方可是没有任何掩饰自己的玩闹性格。
画作的作者自然而然地点头：“我觉得画画更多的是在于一种想象的表达，所以就以子虚乌有四字作为个人代表，可惜就是不怎么卖得出去。”
“但你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卖的想法。”对方脸上的灿烂笑容，可一点都没有因为卖不出去画而觉得拮据的模样。
“因为我的目的是分享开心，卖出去当然好，卖不出去也没什么关系。”
卖不卖画对于这人来说并不重要，他更在乎的是自己想要表达的情绪有没有被表达出去。
“你觉得我的画怎么样？有让你开心吗？”问问题的人看似疑问句的样子，但表现的一直都是对自己充满了信任。
他觉得如果不喜欢，叶屹川就不会来到他的面前。
事实也是。
在叶屹川的眼中，画中的每一个笔触，出发点都是给人带来快乐，是那种只要一眼看上去就会让意识从——怎么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到——这也太有意思了吧。
或许脱离正统，但对于单纯的喜爱绘画的人来说，足够有趣。
“非常有趣，你的画很有意思。”叶屹川完全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窗外的雨水还在滴滴嗒嗒地落着，而画展内的两个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相识甚久的感觉。
“识货。”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柳鞠，勉强算是现实派国画画家。”柳鞠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叶屹川的面前。
“叶屹川，一个喜欢绘画也喜欢欣赏画作的普通人。”叶屹川回答，手回握了上去。
接下来柳鞠带着叶屹川欣赏了整个画展中的三十二幅画，每一幅画都会详细地向叶屹川介绍。
“比如这副水墨五菱宏光mini，当时画的时候，因为想象力延伸，所以就出现了单手开五菱宏光mini的朱元璋。怎么样？算不算是世界奇迹。”
“画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地笑。”
“还有这边的这个，超人登雷峰塔。”
叶屹川全程耐心倾听，笑容不断。
这个世界之所以让他觉得有趣，始终没有像a3一样焦急地想要离开，就是因为方方面面都很有意思。
稍后欣赏完了全部画作，柳鞠还试图邀请叶屹川一起去吃饭。
但被后者的一句：“办画展总归还是有想要卖画的想法吧。”
“超人体系我不太感兴趣，但朱元璋开五菱宏光，还有赛博朋克水墨画这些，下方的标价可都是很清楚的，你确定不想来一笔收入吗？”叶屹川歪着脑袋看着柳鞠。
后者眨了眨眼睛，语气直白道：“可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校大学生。”
这种人生阶段的年轻人，口袋里想要有钱，简直比天降馅饼还要难。
柳鞠学画学了十几年，自己卖画也卖了好几年，这种风格猎奇的画作，虽然对标以往卖出去的动辄大几十万的作品而言，要便宜了不少，但最便宜的也有七八千。
x市的人均月收益也不过三五千元左右，花两三个月的工钱买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画，对于年轻人来说，可不太合适。
“虽然被夸年轻有点高兴，但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叶屹川弯了弯眼睛。
柳鞠顿时惊讶起来：“还真看不出来，我以为你还是在校大学生呢。”
“我已经工作十三年了。”叶屹川道。
“积蓄应该也会比你想象的多。”
柳鞠听到这话也就不再推拒：“那行，我给你打个七折。”
叶屹川随后就买下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两幅画。
东西不贵，两幅画打了七折过后，也不过两三万的价格，叶屹川直接扫码，利落的线上转账。
对标叶屹川，真正普通的柳鞠倒是觉得他破费了。
于是就说：“正好收到了你买画的钱，我请客，我们去吃烧烤怎么样？”
叶屹川想了一下后，暂时无视了张颂词说的少吃重油重盐食物的说法。
试问谁不喜欢吃烧烤呢？
不过柳鞠直接把画展大门落了锁的动作还是让叶屹川愣住了。
叶屹川疑问道：“不用管其他可能会来的人了么？”
“当然不用。”柳鞠从门口拿了两把立在门边的黑伞，他信誓旦旦地说道：“买画的人哪里都有，但朋友一辈子只有三两个。”
“我觉得你就是很适合交朋友的人，还是说，我们不能成为朋友？”
叶屹川：“我以为你在给我介绍你画那些画的心历路程的时候，就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
柳鞠高兴的揽住了叶屹川的肩膀，拉上人就去了附近的一个烤肉小店。
店铺真的很小，看起来十来平米左右，不过桌子很干净，可能是因为油烟的原因，表面泛着微微的油光。
叶屹川有些好奇地看向柳鞠态度自然地找老板点了一大堆三倍辣的烤肉。
柳鞠说：“能吃这个辣度的吗？”
叶屹川摆了摆手：“恐怕不太行。”
“我要不加辣的。”
柳鞠也不遗憾，主要是一般也没什么人能和他一样吃三倍辣的烤肉。
吃烧烤的过程中，柳鞠还点了几听啤酒，态度自然地给叶屹川开了一罐后，就小声吹着烧烤的美味。
“这可是我在最近几条街里吃了整整一个月才发现的最佳烧烤店，尝尝看，味道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叶屹川吃着不加辣椒调味的烧烤，心情很好。
他面前的不加辣椒的烤肉，虽然比不上柳鞠面前的那些光是闻着就很呛鼻的食物，但也绝对比寻常在庄园里吃的清淡东西要有味道得多。
怀揣着首次尝试的心态，学着柳鞠一样一口烤肉一口啤酒，不一会叶屹川的脸色就红了起来。
外头天色暗，烧烤店里的灯光明度也不怎么样，柳鞠暂时还没发现叶屹川已见醉意，还在那里嘀咕着：“下次有机会带你去我几个朋友那里看画展。”
“有一个特别厉害，最擅长画猫头虎，还特别写实，比相机拍摄得更真更细，老让人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不合理生物。”
“有……有机会你也可以看看我的画。”叶屹川摇了摇有些晕眩的脑袋。
柳鞠这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没喝过酒吧？”
叶屹川木木地说着：“喝过，只是很久没喝了。”一时之间有点上脸而已。
“完了。”柳鞠猛地一拍手，他突然反应过来，“我可不知道你家在哪，等下怎么把你送回去？”
“你是开车来的吗？喂……别睡啊。”
“我俩才刚认识一天！”
柳鞠表情僵硬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呼吸变得比刚才更浅了不少的叶屹川。
两三罐啤酒就倒了，这是多久没喝酒了，还是说……根本没喝过酒？！
如果是设定，叶屹川毫无疑问，千杯不醉。但星际穿越而来的光脑之父，作为研究人员的他，显然是没喝过酒的。
不得已，柳鞠只得把人拎回了自己的家，随手塞进客房后，打开了叶屹川并未设置密码的手机通讯录，看向那个加了星级标签的名字。
叶绿素……？
虽然名字古怪，但柳鞠还是打了过去。
尚处于直播过程中的叶绿素，从节目组工作人员那里听到自己设定的，专属于叶屹川的手机铃声时，愣了一下
节目组人员招了招手，叶绿素就走了过去接通了电话。
“哥，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叶绿素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晚上7:53的，不明所以。
“那个什么……我不是你哥，算是他刚认识一天的朋友。总之就是他喝醉了，我也喝酒了，不太方便把人送回家，就只能打个电话给他家里人报备一下，请问你和叶屹川什么关系？”
叶绿素表情呆滞地回答：“……兄妹。”
刚认识一天的朋友，亲哥喝醉了，还准备在外过夜……
要命了，这确定不是劫匪打来的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