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北魏的国主凤栖桐成功篡位,毒杀兄弟,听起来罪孽深重,可胜者为王,北魏依旧强大,帝王之位换个人坐,并不见得就会灭亡。
他志不在帝位。
所谋求的不过是安身立命。
该与虎谋皮时,就不要犹豫。
过河拆桥的事他做不来,可是也不得不做。
实力强了,才能与凤栖桐这样的人相较一二。
“主子一向仁慈又心善,奴才怕您被人蒙骗。”西毕自小就服侍楚诚,虽然是侍从,可是很忠心,他总感觉主子在走一条非常危险的路。
主子如今也不太爱说话了。
连太子入了内察院,河涧王受伤也并未去瞧过一眼。
这两人似乎得主子的信任,还安置在府中,又带着跟着出了梁城。
“以后称他为先生罢。”
楚诚不想过多解释。
只身朝着那二人迎了上去,马上就到雍州,他们也应该想想应对之策了……
“呵呵,我道是谁敢擅闯这里,原来是故人。”
忽高忽低的声音从远及近。
好不容易飘至羿啸耳中,他睁开沉重的眸子,模模糊糊有许多火把,刺得眼生疼。
这道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没想到富平侯竟然出现在雍州,若是将他送回梁城,在陛下跟前我也算立了一个大功了。”
羿啸身后灌入一道阴测测的凉风。
这声音带着奸滑,难忍之意。
啪。
一盆凉水,从上至下。
醍醐灌顶,羿啸瞬间清醒了。
而后蚀骨的寒意就趁机入侵五脏六腑,无论如何,也无法驱散。
身子下意识的哆嗦。
尤其是后背,像是铺了无数冰块在上面,受冻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此刻被人挟制,半跪在地上。
羿啸终于看清了眼前居高临下的人。
是他。
如今的他与从前的英挺朝勃毫无相关,微涨的脸颊浮着些许油光,那双眼眸中跳跃着层层火陷,全然是算计的味道。
“朱重。”
羿啸的声音清晰,明了。
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今日落在他的手中,怕是……苦不堪言。
“原来富平侯还记得我,我还以为富平侯早就做惯了人上人,哪里还记得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了呢!”
朱重挺着微微发福的肚子,一身戎装也遮掩不住他的微胖,眼神阴郁,下颌处的小胡子更是衬得他面色不善。
“朋友?你我都是骑奴出身,自然也是朋友。”
羿啸想笑,却发现脸颊被凉水冻僵了,缓缓冒着些许白雾。
“住口!”
朱重如今任雍州节度使,手握兵权,最恨旁人提起他的出身,那是轻贱不堪的过去,感觉到周围的眼光有异样,不免怒从心来!
“难道不是?”
羿啸似乎轻易就挑起他的情绪。
他记得明明两个人都师承同一人,明明都是做一样的事,为何他偏偏就可以成为富平侯,而他却还是骑奴,他不甘心!
他不想要的轻易就有了。
而自己为了坐上雍州节度使,使了多大的力气,做了多少事,埋在心中的那股怨气从深处爆发出来,他眸子一冷,朝着跪在前方被紧紧挟制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