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越夏发现这段时间洛泽的心情不太美妙。
或许是因为即将来到夏季, 空气炎热了不少，连带着她的胃口也不好了；又或者是自己偷懒没去公司打卡，拖更拖到差点被观众追杀；又或者是遇到了奇奇怪怪的人……
总之, 越夏一向都是直接问的。
“洛泽，你最近心情不好吗？”越夏机警道：“难道是因为我偷吃了你放在冰箱里的巧克力？”
洛泽：“？”
“我没有吃多少, 就半袋子。”越夏亡羊补牢, “新的已经在路上了, 我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掉……没想到你发现的这么快。”
“不是因为这个。”洛泽摇摇头, 然后目光如电：“还有，你什么时候偷吃的？”
越夏：“……”
这下自投罗网了。
当然，洛泽绝对不是说不让越夏吃巧克力——都在她的工位上特意放了一整个小冰柜的零食了, 又怎么会吝啬这点东西，但主要是越夏一吃起来嘴就没个把门，之前把她放在床头柜上的褪黑素当软糖吃了半瓶子，然后之后三天都是昏昏欲睡的躺尸状态。
越夏被揪着耳朵骂了, 光速承认完错误, 最后还是问：“所以, 你最近为什么不开心？”
洛泽：“很明显吗？”
“当然。”越夏道：“我可是微表情大师。”
一旁默默帮她擦手的时云谏：“…………”
突然想起了当时打出去十个直球九个被格挡回来的悲惨时光。
“……好吧。”洛泽看着她炯炯的眼神，感觉不说对方肯定是不会罢休了，才缓缓道：“最近的前合作对象很烦人。”
洛泽虽然已经尽量做到免疫那些视线和眼神了, 可人总会有小脾气, 她原本正在筹备一个跨区域的合作案呢，结果对方在见到自己之后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越夏：“给你脸色看了么？”
“不。”洛泽皱眉道：“殷勤了很多, 但好烦。”
对方加了她的工作用微信, 却经常在下班后的休息时间里发消息, 甚至是一些很不妥当的时间。
越夏还在想, 虽然不好, 但洛泽早就习惯这种区别对待了，能把她都惹毛，这人到底是有多烦，然后，她就看到了洛泽和对方的聊天记录。
【战！】：洛丫头，还在线吗？[吐舌]
【战！】：今天下午的细节还没谈清楚，有时间再谈一下吗？
【洛泽】：现在是休息时间
【战！】：你们年轻人哪有这么早休息的，呵呵[微笑]
【战！】：[视频请求-已拒绝]
【洛泽】：？
【战！】：[视频请求-已拒绝]
【洛泽】：……
“骂了他一顿之后拉黑了。”洛泽倒也没有多可惜，冷道：“合作案当然也黄了，他好像特别生气——我不明白，该生气的是我吧？”
越夏差点被油的没拿住手机，感叹：“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这么自信呢？难道他长的很好看？”
洛泽没说什么，而是默默把对方官网上的照片拿出来给她和时云谏看。
两个人头凑在一起，仔细观察。
洛泽：“怎么样。”
越夏：“很慈祥。”
“……”时云谏木道：“很……清晰。”
洛泽最近这么糟心也算情有可原了，这半身子都入土的年纪了还来骚扰人，她都怕骂的再狠点人家心梗还得赖自己。
越清去拿果盘回来了，随手拣了个葡萄丢嘴里，招呼：“来来来。”
洛泽也神态自然地去取。
她前段时间碰见李美珠，二人相见恨晚，恨不得马上引为姐妹，但是被越夏紧急叫停——这辈分可不能乱啊，但之后来越家的频率也高了不少，互相蹭饭，非常方便。
反正住所离这儿也就十分钟路程。
“这种人见多了，”洛泽一边剥葡萄皮，一边冷淡道：“会对人类失去兴趣的。”
“欸？”越夏这才想起来，除了自己之外，洛泽好像确实没有和谁比较亲密，之前去酒吧也完全是为了那只不要脸勾引人的拉布拉多，“我还挺好奇你对哪种类型的人比较感兴趣呢。”
“我？”洛泽好像也没有深入去想过这个问题，半晌，蹙着眉总结道：“头发、不能太短。干净整洁，会在意自己在别人面前的形象，最好对艺术方面有一些兴趣，喜欢动物，喜欢照顾别人，擅长带孩子，说话柔和，最好长的可爱一些。”
“咦。”越夏惊道：“出乎意料的正常！”
时云谏默默点头。
越清在旁边，道：“但是……”
越夏：“但是……？”
“我回忆了一下。”越清深沉道：“身边比较符合这个标准的好像都是GAY啊。”
“是的。”洛泽似乎想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道：“我看中的三个，有两个都不喜欢女生。”
越夏：“剩下的那个呢？”
洛泽：“她就是女生。”
众人：“……………………”
这个信息量，为什么这么巨大。
“她开口的时候，我保证我只是被吓到了，所以呆了一瞬间。”洛泽冷冷道：“但她可能以为我嫌弃她，所以飞快地跑走了。”
沉默间，越夏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张白纸，又从时云谏口袋里拿出笔，认真地在白纸上画了三个圈圈。
众人全都低头去看。
“你看，如果说，要取你的要求的交集，那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中间这一小小小块部分，还不一定能找得到……”
越夏冥思苦想，思路打开：“但如果格局大一些，我们性别不要卡那么死，你想想，如果把你的要求性转一下，那不就是……”
越清皱眉：“那不就是？”
“咦。”越夏喜笑颜开：“那不就是我吗！”
时云谏：“是你。”
洛泽：“那不就是你？”
“……喂滤镜！太厚了吧！把你们的十米滤镜给我抠下来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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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商业街。
众人在人行道上纷纷躲避。
一个头发极短的寸头高大男子正逆着人流走来，雪色般冷白的皮肤上毫无瑕疵，鼻梁高挺，五官冷峻，面无表情，看上去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如果凑近一点看，估计就会发现这人竟然真的连个毛孔都没有，举手投足都有点生涩的机械意味，好像四肢是刚组装上去的一样。
如果越夏在，估计能发现，他和初期的时云谏有一点微妙的相似之处，但更冷，也更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