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们天刚刚亮,就带着人,随李伊诺去了程三村。
宝珠已经可以在柳桃的搀扶下走动了。
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走了一圈,正要回到屋里去。
我站在那高喊道:“宝珠姐!”
宝珠听见声音后赶紧回头。
看见我们都站在院子外。
“如冰!”
听见宝珠姐唤我,我再也控制不住,直接飞奔过去,急得路泽明直喊慢点。
我到了跟前,发现拥抱也不行,双手急得在她身前举起来放下,又举起来。
想到之前这一别,差点就和她天人永隔,我忍不住直接落下泪来:“都怪表哥没有照顾好你,你好了打他一顿吧,还有宝珠姐,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再也不要出门了,好不好?”
这一刻,宝珠这些时日的坚强直接土崩瓦解,没有拥抱,头直接靠在我肩上痛哭流涕。
从受伤到现在,疼痛,紧张,恐惧都被她深深的埋藏起来。
不敢表露,害怕自己太过脆弱,李伊诺会自责,柳桃会心疼,大家会因为她影响行程。
有我在,她感觉很安心,所有的委屈都想宣泄一下。
哭的差不多后,我说道:“你看,不许在哭了,以后,你当了姨母,孩子肯定知道你这个姨母是个爱哭的。”
宝珠来不及擦泪,赶紧看了我一圈,然后破涕为笑:“天啊,如冰,你有孕了,太好了,我要当姨母了,哎呀,都怪你,不和我说,我就顾着哭,都没发现你有了。”
说完回身看向院子里的李伊诺道:“大李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眼力见,安排大家坐啊。”
然后拉着我的手,缓慢的挪到屋里。
柳桃赶紧给她打水,又擦了脸。
我关上房门,看了她的伤口。
真的是捡了条命啊。
看着我一个劲儿的叹气,宝珠笑着说:“遭罪是遭罪,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嘿嘿,你的二表哥现在对我服服帖帖。”
我忍不住笑,能让李伊诺吃瘪,行,可以啊!
于是对宝珠姐说道:“让他以前总是在你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你要多收拾收拾他,才好。”
宝珠姐小鸡啄米般点头。
不过又说道:“本来我是怕他因为我对他有恩,才对我好的,可是在我拔箭后的那个晚上,我只是虚弱的睁不开眼睛,也算是昏迷吧,他在我床边说了好多话,我能理解他,其实他也是小孩子心性而已,不过,出来一回,他成长好多。”
我赞同的应着。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柳桃收拾好了东西,我们要先回雍州城。
李伊诺把马车铺的左一层,又一层,就怕宝珠姐颠波到。
我看着忍不住发笑,这家伙可算会关心人了。
回到雍州城后,雍州防控基本以告一段落,因为有李伊诺他们之前的活动,下边县城很快就接受并支持三王爷的军队入驻。
蒋江也向三王爷传信,派文官来整理雍州事物。
同时,请示三王爷,看一下一步怎么办,因为朝廷收到甄泓之前发出的消息,除了到达鹿林山外的两万军,朝廷又派了大军来,意图夺回雍州。
三王爷收到军情后,很是高兴,但还有一个消息,令他头疼。
京中有密信传来,大皇子准备破釜沉舟,因为在北狄多年,所以他意图让自己皇妹与北狄联姻,让北狄协助攻打冀州雍州两地。
这么做,无疑是引狼入室啊。
三王爷没有同其他人商议,偷偷用了密信,通知了这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做下部署。
我在雍州城留了足够的粮食,就和路泽明、李伊诺宝珠姐带了一些人,从之前他们来的路,反回冀州。
一路走走停停,在那个人流混杂,连接北狄、雍州、冀州的三不管地界,我们捡到了一个人。
本来我们马上过了黑山,因为黑山有很多逃犯,为逃避制裁,都在这当起了山匪,我们虽然人多,但也不想在此多做逗留。
可就在这个时候,伸头观光的我,突然发现路边的树上吊了一个人。
重点,不是上吊啊,是被人为的,拦腰吊在不太引人注意的树上。
我赶紧招呼大家看看,是什么情况。
本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是,万一没死,这么吊着,也太残忍了。
于是,我、路泽明和李伊诺带人上前查看了一下。
刚到树下,绑着的那人,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
嗙,一声。
所有人赶紧拔刀戒备,以为有偷袭。
路泽明一把把我护在怀里。
结果很简单,就是吊着的是一根腰带,腰带折了,人就掉下来了。
我从路泽明怀里伸出头,看着脸朝下拍在地上的人,我都替他疼。
一个人上前,把这个人翻了过来。
瞬间,大家的嘴角都忍不住一抽。
俩鼻孔冒血,鼻尖也抢破了,额头脸颊都被沙子硌吐露皮了,嘴唇也肿的如同香肠一般。
试了试鼻息,还活着。
还好这人是晕的,要不然,呃,好像要不然也得摔晕了。
虽然面目全非,可还是从发型能看出,这时北狄人。
他们又发现,这人腹部中了一刀,已经简单包扎,而且中了毒,摔出的鼻血,暗红色。
李伊诺说道:“这人怕是没救了,我们也没有郎中,况且,他是北狄人,我们也不可能给他送回去,那样我们会很危险,就给他放这儿吧,或是再给他吊回去,也许他一起的人能来找他。”
我有些不忍心道:“他这个情况,扔这估计就是一个死,不论他是哪里人,都是个生命啊!”
“可万一救了他,来个农夫与蛇的故事,怎么办?”李伊诺还是不太想救。
“救这一个人,别人也不知道,如果他敢向我们亮毒牙,那就把他敲晕,弄失忆了,再给他吊树上来。”
他们看我坚持,想想也是,就一个病猫而已,救就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