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菲语以为他要跟自己细说,忙撩了撩额前的汗发,露出灿烂的笑容,满眼寄希。
贾行云转身面朝刘青山,“五代马縞《中华古今注冠子朵子扇子》记载:冠子者秦始皇之制也,令三妃九嫔当暑戴芙蓉冠子,以碧罗为之,插五色通草苏朵子,披浅黄藂罗衫,把云母小扇子,靸蹲凤头履以侍从……”
关注点原来还是在女尸身上啊,佟菲语泄气一样轮了轮右臂,沮丧地朝蒋飞挤了个苦笑。
蒋飞“嘿嘿”一笑,笑得比哭得还难听。
“如此推测,这女俑有嫔妃的待遇,那么这个消失的男俑莫非是秦王子?不可能是秦始皇本人吧。”范晓红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
贾行云咧着嘴,右手拇指擦了擦嘴角的唾沫干壳,这才觉得口干舌燥。
他从登山包里掏出六罐红牛,依次发给众人,一口气干完半罐,开口道:“岭南地区,山高皇帝远,不排除违制的存在。
依据史料分析,始皇统一六国后,对百越用兵,初遣屠睢、赵佗,后遣任嚣。
此三人都是秦朝南下的大将,假设这里是三人之一的墓穴呢,越秦制不是没可能。
何况赵佗还是南越国的初代君王,这里会不会就是南越国诸王室之一的墓葬呢。”
刘青山扫了扫鼻翼上的汗珠,道:“屠睢还未攻陷岭南就已身死。
任嚣庙在今法性寺前道东四十余步,法性寺就是光孝寺,墓与庙已不复存在。
至于赵佗,到如今其陵墓依旧不留痕迹,尚未挖掘出,如果这里真是赵佗墓,或者是其子孙后代的墓葬,那就真是考古历史上绚烂的一笔。”
范晓红在刘青山身后小声附和道:“多年来,对于赵佗的墓葬大致有在古番禺城的说法。
所谓古番禺城,大致在今花都越华路以南、文明路以北、仓边路以西、吉祥路以东的地区,与龙川相去甚远。”
贾行云闻言,点头,他见众人的红牛都喝得差不多了,便扯出一个密封袋,捏着两角,在空中晃荡两下装满空气撑开袋子,走到众人面前,一一将空罐子收起。
他边投空罐入袋,边用下巴蹭了蹭左边锁骨的位置,拉上密封袋,再次塞入登山包,道:
“也不尽然,秦始皇攻下百越后,设立了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三郡,赵佗被委任为龙川令,也就是今龙川佗城。
由此可见,赵佗在岭南的发迹始于龙川,之后建立南越国,南越国的疆域放在现在来看大体上东接泉州,北以五岭与赣、湘交界,西北至桂西北部的南北盘江,西南到今越南的中北部地区,疆域如此之广。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推测,赵佗对龙川有特殊感情,并视其为龙兴之地呢?”
贾行云舒口气以“赵佗把自己的陵墓,建在龙兴之地的龙川也就说得通了”结尾。
他用毛刷轻轻抚掉琥珀女俑肩上的细许灰霾,推测道:“既然南越国疆域如此辽阔,那么这种独属缅甸琥珀的红茶珀就讲的通了……”
他刚要开口,惊觉不太对劲,环顾四周,这才琢磨出哪里不对劲。
如此丰富的葬品,就算没有棺椁,考古队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除了似破珀而出的琥珀男俑,疑似早已破碎的琥珀俑,其余摆设丝毫未动,这是极不寻常的,就像从未有人来过,后续的六人是随着考古队的粉底标记和氦气灯循迹而来,难道考古队队员凭空消失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