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就这样,他们互相分享陆地与海洋的日常生活,不知不觉,东方的海面已浮现金色的朝霞。
“希望听我这么说,你不会过于失望,人性是比较复杂的。除此之外,陆地上美丽的景色固然有,乏味无趣的地方也有不少。”
即便如此,灵儿的星眸里依然闪耀着向往的光彩,好看的嘴角泛起抹不去的笑意。
“谢谢!听完你的话,我更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了!”
夜枫微微一怔,不觉低头笑了,他忽然理解了灵儿的想法。
好不容易来到世间一趟,岂能不多看几眼这个世界呢?
多亏了灵儿的帮助,他们得以渡过广阔无垠的大海,大约一个月后,终于抵达陆地,同时也到了分别的时刻。
白雪十分感激地紧紧抱住灵儿,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却已结下了深厚的友情,此刻临别之际,都有些恋恋不舍。
良久,她们分开,给彼此留下一个温暖的笑容。灵儿又望了望夜枫,泛着泪光的眼睛里闪过一缕羞涩,夜枫也不扭捏,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了一声“谢谢”。
最后,夜莺也带着伤感与她告别,倘若未遇到灵儿,夜莺大约是撑不到这里的。
灵儿非常开心,虽然心中仍有些许不舍,此刻却努力扬起最为灿烂的笑容,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然后优雅地翻身潜入水中。
直到回到海里,她才任由泪水涌出眼眶,那些感动的泪水在海中化成一颗颗晶莹的珍珠,落入海底深处。
白雪的嗜睡症状似乎得到了一定的缓解,而且苏醒时的体力也恢复了大半,她不知为何如此,便询问夜枫。
夜枫明白是人鱼之血的缘故,灵儿特意让夜枫暂时隐瞒。此刻白雪问起,夜枫便如实告诉了她,白雪听后,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在心底对灵儿默默道谢。
他们赶到最近的一座小镇,选购了一匹最快的马,接着继续出发。
如此一路北上,继续翻山越岭,跨江渡河,气温越来越低,时而遇到漫天大雪,眼中所见皆是一片银装素裹。
每回清醒时,白雪都会凝望一会儿天空,伸手接着飘落的雪花儿,心中喜爱至极,怎么也看不够。
她始终身着一袭薄裙,却丝毫不觉得寒冷,相反,随着气温越来越低,她的嗜睡情况反而出现好转。
夜枫自然早已披上了厚厚的大衣,夜莺缩在他脖子上的围巾里,它极怕冷,连脑袋都不敢露了,且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倘若再让它选一次,定不敢跟来了。
他背着白雪登上一座雪山,随后取出地图比照位置。
“夜枫哥哥,是不是快到了?”
“的确很近了,不过,虽然地图上看着只有一小段,实际距离恐怕还有好几天路呢。”
“我们还要继续滑雪么?”
夜枫点头表示没错后,白雪忍不住嫣然一笑,小脸上神色兴奋。
他们立足雪山峰顶,夜枫取出自制的滑雪板,拿出绳子,为二人做好简单的安全措辞。
准备就绪后,白雪自后紧紧抱住夜枫的腰,夜枫说了声“出发”,轻点滑雪杆,两个人身子微向前倾,便随着滑雪板不断沿着下坡加速。
白雪的一头秀发随着狂风飘扬,她望着两侧飞快流逝的雪景,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
他们一路滑行了十几分钟,即将落到山脚时,猛然见到前方有几只白色雪狼自远处飞速跑过,正在追逐着一只白色的奇怪小生物。
那小东西还不到一米高,跑得却不慢,通体雪白,乍一看,像是个小雪人。
夜莺立时叫道:
“快看,那是什么?”
白雪自夜枫身后探出脑袋,也看到前方的情况,立刻准备援手。
夜枫小心控制着方向,白雪扬手挥出几只冰箭,“噗”地一声扎在雪地上,把那几只雪狼吓了一跳,随即仓皇地逃跑了。
那小雪人也注意到他们,它在奔跑中转头张望的功夫,不料脚下一滑,又是“噗”的一声,整个脑袋都扎进了雪地里,只剩半截身子在外面。
夜枫控制着滑雪板减速急停,在离小雪人几步远的地方猛然停下,他和白雪快步走到小雪人跟前。
夜枫捏住雪人的脚,像拔萝卜一般将它从雪地里拔了出来。
小雪人甫一脱困,立刻蹦了起来,盲目挥动着两只小胳膊,急声喊道:
“啊!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的眼睛掉了!请帮我找一下!”
这个小雪人仅有一米高,嗓音软软的,像是个小女孩儿。她穿着件雪色的小裙子,雪色的及肩短发一缕一缕地覆在脑袋上,非常可爱。
夜枫和白雪各自从地上寻来一颗闪亮的黑宝石,递给小雪人。
小雪人伸手一摸,辨出是自己的眼睛,立刻欣喜地接过来,往脸上的眼眶部位一塞。
霎时间,原本还是普通的黑宝石顿时显出灵动活泼的神采,变成了她的眼睛,天真的小雪人开心地蹦了起来,连声向他们道谢。
“我叫冰冰,你们是谁呀?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各自报上名字后,夜枫随即说明来历,雪人冰冰伸出指头点着自己的下巴,显出困惑不解的样子。
“什么是北方?”
“就是那个方向。”
夜枫取出地图,指给她瞧。
小冰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立时恍然大悟,开心地说:
“原来是那儿,那你们要找的地方定是冰雪王国啦。”
“冰雪王国?”
“对呀,那里是我家。”
夜枫和白雪互望一眼,目中难掩喜色,心想小火柴口中所说的极北之地,定是此处无疑了。
“冰冰,可以请你带我们去冰雪王国拜访一下吗?”
“可以呀,跟我来吧!”
小冰冰兴奋地向他们一招手,随即当先领路,那股兴奋劲儿,就像是小朋友热情地邀朋友去自己家做客一样。
“冰雪王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听到夜枫的问题,小冰冰困惑地望了他一眼,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她自诞生起便生长在冰雪王国,对外界根本一无所知,无法描述这里和外界有何不同。
夜枫便只好换着询问一些细节:
“冰雪王国里有什么人吗?不会都像冰冰你一样吧?”
“那当然不是啦!”小冰冰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像我这样可爱的小雪人,只有我一个,我可是女王亲自捏的哟!”
小冰冰不谙世事,有问必答,听她的描述,似乎冰雪王国里只有冰雪女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