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芸当真会来救她?”
“会的。”
南宫无败听了,微微点头,转身又步出石室,丢下一句:
“把她带过来。”
待南宫无败走远,上官凤缓缓来到晓柔面前,她一直面无表情,令晓柔有些心里打鼓,忍不住开口道:
“那人便是魔教教主?上官凤,你究竟打什么算盘?”
“先关心好你自己吧。”上官凤眸光一动,旋即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伸手轻轻勾起晓柔的下巴,“你最好祈祷他们来得快一点,否则这么一位天真可爱的小丫头,转眼便要香消玉殒了,岂不可惜?”
“拿开你的脏手!”晓柔一脸愤怒地别过脸,“少在这儿假慈悲了,我最讨厌你这种人。”
“是嘛,可惜,我倒是挺喜欢你的。”
上官凤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白长老递过来的钥匙,为晓柔解开锁链。
晓柔不愿搭理她,又无力反抗,只好把满腔怒火憋在肚子里。
解开手足的束缚后,上官凤微笑道:
“请吧。”
晓柔冷哼了一声,当即迈步而出,来到石室之外,目光飞快扫过四周,试图判断身在何处。
只见入目皆是巍峨雄伟的石筑宫殿,星罗棋布地排列着,光线昏暗,气氛诡谲,似是一座地宫。
晓柔暗暗皱眉,上官凤来至她身旁,微笑着说:
“这里名为始皇陵,作为葬身之所,倒也不赖哦。”
“哼,我若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哎呀,那我还真是有些怕了。”上官凤笑容更甚,“不过,倘若鬼魂都如段姑娘这般貌美如花,便是片刻不离,我也是乐在其中的。”
晓柔气得脸色通红,凶巴巴地瞪着上官凤,憋着满肚子火无处发泄,恨不得立刻与她拼命。
上官凤领着她来到一处宽阔的圆形祭坛。
那祭坛白玉所制,宽至十丈,远远望见其上立着好些身影,个个纹丝不动,南宫无败端坐在祭坛中央,场景十分诡谲。
来到近前,只见那些人统一身着黑袍,共有十人,围成圆形,脸上覆着恶鬼面具,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
晓柔心里害怕,觉得这些家伙都像是妖魔鬼怪,她努力压下心中恐惧,不由自主地念起夜枫与南宫芸,既希望他们来救,又担心他们遇到危险。
她凝神观察周边的景象,试图分散注意力,不经意间看到一旁的阴影处摆着一副石棺,顿时吃了一惊。
那石棺极为精美,可其上却躺着一具白骨,白骨上还穿着衣物,晓柔眉头一皱,觉得那衣物依稀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
夜枫和南宫芸四处遍寻,却始终寻不到皇陵入口,不禁忧心如焚。
这入口极为隐秘,曹公公也不清楚具体位置,宫中也无记载。
无奈之下,二人没办法,南宫芸拔出绝世,对夜枫苦笑了一下,夜枫会意,知道除此之外,也无别法可想,同样取出冰霜。
二人各寻一处,凌空下劈,锋锐剑气之下,大地之上不消片刻已是满目疮痍,两人展开地毯式搜索。
“有了!”夜枫招手呼道。
南宫芸立刻飞来,只见下方露出深幽的地下空间,心知定是皇陵所在。
二人互望一眼,立时飞身而下。
此处果然是地宫的一角,沿路满是狭长甬道,二人深入数百米,眼前豁然开朗,夜枫取出夜明珠,递了一颗给南宫芸。
二人借着光照一看,顿时心下一沉。
“这里如此广阔,晓柔会在哪儿?”
夜枫尚未答话,正在这时,两人同时心有所感,朝地宫深处望去。
他们感知到一股极强的气息在远处酝酿。
不必多言,两人尽展全速,飞身前往。
***
南宫无败自幼天赋异禀,他生于帝王之家,又是长子,人世间一切的权势富贵尽皆摆在眼前,任他予取予求,如此环境之下,难免令他心高气傲。
他做任何事情都自认为天下第一,凡有所求,他只要世间最好的,对第二都不屑一顾。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有了个同样出类拔萃的弟弟。
即便如此,那也没什么,他南宫无败的弟弟,自然也应是人中龙凤。
“听说,你在江湖上自称南宫无敌?”
“是啊大哥,够不够潇洒,和我很配吧?”
“那可未必,有我在,你岂能称‘无敌’?”
一听此言,南宫无敌顿时苦着脸,他还以为大哥是在开玩笑,不过大哥的脸色可是严峻得很。即便如此,玩世不恭的南宫无敌也没当回事,只是一笑而过,完全未放在心上。
便是在这一刻,南宫无败忽然发觉,他一直忽视的弟弟,也是一个对手。
他一生不输于人,没想到第一次令他尝到失败滋味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忽视的弟弟。
他完全无法接受此事,这件事慢慢变成了他的心魔,愈演愈烈,深入骨髓。
当他第二次失败的时候,他便决心堕入魔道。
善恶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后来,他听说南宫无敌死了,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他确是死了。亲眼确认过后,南宫无败便有些茫然若失,继而是彻底的愤怒。
他认为是弟弟自己选择了死亡这条路,以帝王之尊,想要续命有无数方法,他却偏偏不用,甘心赴死,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不愿再与自己战斗。
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因此,南宫无败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为了战胜对手,他已放弃了一切,甚至放弃了堂堂正正地战斗,放弃了自尊,玩起了阴谋诡计,这些都是他原先不屑一顾,深切痛恨之事。
即便如此,如此执着于胜败的他,视为毕生对手的那个人却甘心赴死,仿佛将二人之间的战斗视若儿戏一般。
对南宫无败而言,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蔑视。
从很多年以前,他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条路上什么都没有,开始没有,终点也是一样,从头至尾都是一无所有。但他已迷失在其中,盲目追寻着虚幻之物,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