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有一片广阔无垠的金色沙漠,在夜色下静悄悄的,天上朦胧的云层间,一片小小黑影倏忽而过。
夜枫一行人坐在魔毯上,沿着沙漠边缘快速飞行,天黑之后伴着清凉的晚风,爱丽丝她们都有些困倦,不知不觉依偎成一团睡着了。
只有莉莉娅仍旧兴致高昂,她本就是夜行动物,而且精力异常充沛。正趴在魔毯边缘,两只小手托着腮俯瞰大地,圆睁着两只闪闪发光的猫瞳。
突然,她像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回过头小声地唤了一句“师父”,还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夜枫从入定中回过神来,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早知道这样,该趁着爱丽丝未睡之前,先把这个小家伙哄睡才对。
“又怎么啦?”
“师父,你瞧那里!”
夜枫挪到魔毯边缘,朝下一望,目中也顿时露出些许惊讶,沉吟片刻后,他敲了敲魔毯示意让它停下,魔毯乖乖地照做了。
从高空望去,地面上是一座人类聚集的城市,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火光,大致呈椭圆形,人口似乎不多。最引人注目的是位于圆心的位置,有一座相当高大的建筑,在月色下映射出淡淡的金光,似是黄金所铸。
倘若只是一座黄金宫殿,倒也稀松平常,可那建筑的外形过于奇特,依稀像是一只“猫”,这就不得不令人生出几分好奇了。
夜枫取出单筒望远镜,略看了一会儿,莉莉娅在旁摇着尾巴,待夜枫递来望远镜,她一把接过,兴奋地朝地上望去。
那是一座猫形的金色雕像,非常高大,比周边最高的建筑都要高一倍。
莉莉娅口中不由发出小小的惊呼。
此时,爱丽丝揉着惺忪睡眼,正巧醒了过来,看到夜枫和莉莉娅站在魔毯边缘,以及莉莉娅举着望远镜的怪异举动,便问了一句:
“怎么了?”
红红和凯尔也相继醒来,于是一同起身,凑到边上一望。
莉莉娅见把大家都吵醒了,登时有些过意不去,连忙小声道歉。
“没事没事。”爱丽丝笑着摆了摆手。
她其实是因为习惯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乍在魔毯上睡不大习惯,因此睡眠很浅,稍有动静便醒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大家都醒了,眼见众人都投去好奇的目光,爱丽丝便提议落下去看看。
于是,随着魔毯俯冲而下,转眼便降落在那座城市外围。而后魔毯飞速缩小自行挂在了阿拉蕾的腰畔,像是个小挂饰。
为了保持低调,剩下的几百米众人徒步前往。
入城之后众人左顾右盼,目中难掩好奇。
“这里的人都不睡觉的吗?”眼见街道上人来人往,喧闹异常,犹如白日里的集市,爱丽丝不禁问道。
“可能都是夜猫子吧。”夜枫回了一句。
在街上逛了片刻,众人愈发好奇起来,实在是因为此城颇多奇特之处。
一是猫咪异常得多。便是随便在路边坐一会儿,都能瞧见各色猫咪们三三两两地在街上漫步,迈着闲庭自若的优雅步伐,仿佛它们才是此城的主人一般。
二是城中相对于大量的猫,也有不少年轻人,从小孩到青年人都有,但没有一个年岁大的,夜枫一路逛下来,连一个老人都没瞧见。
半小时后,大家的困意逐渐袭来,便走入一间旅馆。
客栈的摆设简洁中透着素雅,前台没人,只摆着一只类似招财猫的装饰品,以及一只真正的花纹猫,懒散地卧在柜台上。
察觉到有人走进来,柜台上的猫耳朵微动,抬起脑袋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们一眼,随即“喵”了一声。
莉莉娅好奇地盯着那只花纹猫,也张嘴“喵”了一声与它打招呼,那只花纹猫顿时满脸疑惑地盯着她,莉莉娅嘻嘻一笑,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花纹猫慢了一拍,一脸不情愿地拨开她的手。
听到猫叫后,自里间走出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看她的打扮应是店内的服务员,见到这么多人进来,女子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
“请问,有什么事吗?”
众人面面相觑,爱丽丝疑惑道:
“这里不是旅馆吗?”
“是啊。”
“那可以住店吧?”
“当然。”
这回,轮到爱丽丝沉默了。
“噢,你们是来住店的?”女子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脸上随即换上礼节性的微笑,“几位客人定是从外地来的吧?”
这里的生活习惯非常古怪,人们在夜晚活动,白天睡觉,就像猫一样,全城上下都依此生活作息,极度违背常理。
听到这位年轻的老板娘如此介绍后,众人的疑惑不减反增。
“这也太古怪了吧?”夜莺蹦到窗边,探头瞥了一眼窗外。
众人虽然分到了足够的房间,但此刻睡意早已无影无踪,爱丽丝提议再去街上逛一逛,探探这个古怪城市的底细。
他们一路来到了巨大的金色猫形雕像前。
“哇!”莉莉娅仰起脑袋,近距离观看,愈发感到震撼。
那猫形雕像高近三十米,通体黄金所铸,就这么摆在露天广场之下,每一晚都有人上去擦拭清洁。
广场上聚着许多人,零零散散至少有数百人,一大半都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在面前摆弄着什么。还有一小部分人仰头望天,就维持着那副姿势纹丝不动,不注意看还以为是雕像,怎么看这场景都透着些许诡异。
“他们不会是集体发疯吧?”夜莺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夜枫仔细观望了一会儿,发现那些人虽然行为古怪,但精神状态还属正常,他们面前摆弄着木棍、纸牌、石子等物。
“不,他们应该是在占卜。”
夜枫这样一说,爱丽丝跟着点头:
“那些人在观星,这些人在占卜。”
可惜爱丽丝与红红对两者都不甚精通,因此也瞧不出这些人的水平。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红红跑到一个女子身边,俯身问道,“请问你们在做什么?”
那个女子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占卜工作里,对红红的话恍若未闻。红红不死心,一连问了三遍,那女子方才迟钝地抬起头来。
然而,她只茫然地瞧了一眼红红,便再度低头摆弄自己的纸牌了。
红红只得放弃,起身走了回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