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苏白盘坐在地上，神情严肃。
大概，可能，应该，有几率，他面前的就是琳娜本人。
不管怎么问，怎么逼，她都是对夺舍的事一问三不通。
并且经过医生的探查，里面也是毫无愿力波动存在，没有像是吴锲签当时被夺舍一样的动静。
而且表面的神态跟琳娜毫无异样，就跟真正的本人一样。
当然，以羊灵夺舍的本事，这一点它还亲自保证过能做的如出一辙。
正是因为这份保证，让苏白实在是搞不清琳娜究竟是本人，还是被夺舍后的羊灵。
“不过现在应该没有摸清的必要性了。”
苏白最初的目的，正是为了控制住琳娜。
现在控制生死的药丸绑定在了琳娜身上，那么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控制住了她。
“不管你现在究竟是谁，我只给出你一个选择。”
“我问你答。”
琳娜咬着嘴，“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我问你答，不是你问我答。”
苏白避而不答，发问：“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来的第二区？”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为了邀请你们三人。”
后面早已被拉来的测谎仪李猛叔点头，是一句话实话。
这让苏白不得不感叹，所谓的「口子」真是好用。
基本各大势力中都会存在至少一个，可见其作用之大。
“还有其他的任务么？”
琳娜抿抿嘴，“没……”
“别想撒谎，你应该知道后果。”苏白突然出口打断。
“……有”
“是没有还是有？”
“有。”
“什么任务？”
“探查区域内白色愿兽数量。”
以琳娜出色的‘嗅觉’，她确实是一个最适合派来做探查任务的人选。
“然后组织打算怎么做？”
“打包带走，派遣到第十一区进行首轮试验，探查普通人与天选者的反应，平日会安排在前线进行镇守任务。”
真话。
这是苏白从李猛叔那里得来的答复。
看来组织是真的打算让愿兽与人类进行共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立下如此决定。
苏白问了问琳娜。
但尽管她是一个身居内部的员工，也是无法得到这类一般情况下只有上层才能了解的消息。
因此苏白没有得到答案，不过他对此情况早有预料。
打工人嘛，那有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呢。
“我有个问题很好奇，这不是强制性的询问，而是看你自己的心情选择回答。”
苏白笑着，他不是在诈琳娜，而是确确实实的实话。
“你不是很憎恶愿兽吗？现在招揽白色愿兽的任务，你是在心甘情愿做着的吗？”
琳娜沉默着，不知是因为她不想回答，还是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苏白不着急，盘腿坐在她面前撑着下巴。
“我……”
琳娜张开嘴，又闭了回去。
“我肯定不愿意。”
终于，在犹豫了接近五分钟之后，琳娜说出了实情。
“那你为什么要继续为组织工作？威逼？还是利诱？”
琳娜又沉默了。
苏白保持耐心，眼睛一直盯着她。
十分钟后。
“都不是。”琳娜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他们给了我一个保证，找到十八年前杀害我父母的那只愿兽，而我则加入他们。”
苏白无奈撇了撇嘴，“这不就是理利诱吗？”
“啊？”琳娜两眼茫然，“这算是利诱吗？”
行吧，这天然般迷糊到让人怀疑是傻子的模样，让苏白愈加觉得她就是本人。
“当然是。”苏白再问：“那么他们找到那只愿兽了吗？”
“没有，那只愿兽就像消息一样，一直没有过它的消息。”琳娜的声音透露出明显失望。
“多少年了？”
“什么多少年？”
苏白头疼的拍拍脑袋，跟这类家伙说起话来真麻烦，他有点想念和小弟相处的日子了。
那时候他只需要一个眼神，聪明睿智的小弟就能秒懂，多费口舌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从给你立下保证，你加入组织多少年了？”
“十年。”
嚯，苏白被惊到了。
这琳娜是几岁加入的组织啊？
看她现在的模样，估摸着超不过二十岁，当年加入组织可是彻头彻尾的童工啊。
当然，以现今的世道，估计根本不存在童工的概念。
而且加入组织，远比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独自生存好上无数倍。
“所以这十年来，你一直不怀疑组织究竟有没有在为你寻父母之仇的仇人吗？”
琳娜脑袋歪了歪，“他们不是向我保证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怀疑呢？”
偶买噶的。
苏白快忍不住了，这琳娜要远比他想的天真的多。
“十年了大姐，整整十年了，他们却一直没有给你过一点消息，这怎么都得怀疑下吧？”
“那个，我不是大姐。”琳娜弱弱反驳，“可是神父说过，人类是不会欺骗人类的，说出的保证就肯定会实现。”
人类不骗人类，这跟苏白前世那句经典名言是多么的像啊。
“我是人类吧？”苏白指向自己。
受麻绳限制的琳娜小幅度点头，“是的，毋庸置疑的纯种人类。”
“那好，我向你保证永远不会打你。”
然后下一秒苏白伸手敲了一下琳娜脑袋。
“好了，我打破保证了。”
此刻琳娜两个懵懂的小眼神，证明着她心中的懵逼。
“这应该不算吧？”琳娜弱弱道。
“那你决定怎么算打破保证？”
“你说的是打我，不是敲我，所以狠狠打我才算是违反保证。”
“行，这是你说的啊，一会可别叫疼。”
苏白摩拳擦掌，歪歪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莫名的，琳娜心底升起一股恐惧。
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