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沐也不和顾诚寒暄,只冲他微一点头,示意跟上,便朝旁边偏厅走去。
顾诚看了眼顾少权紧闭的大门,不敢多话,赶忙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偏厅内坐好,等侍女端来茶水后,顾公沐这才缓缓开口,不过他并未说到顾少权的事情,反而先问起了顾诚灵酒的事情。
“诚儿,上次你送来的玉京春我已收到,此事我是承了你的情,此物对我伤势颇有裨益,你这酿酒的本事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顾诚见顾公沐语气轻松,态度和蔼,显然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心里也是一松,赶紧回道:“小子惶恐,这玉京春是按我娘当年留下的一个方子刚刚酿造而出,制作方法十分不易,材料也颇为难寻,我手上也只有这些,若是大长老还有需要,我赶回去再调配一些便是。”
顾公沐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神态也松弛了下来,不再紧绷,点头笑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这就难怪了,的确不凡。”
“你娘也是一名奇女子,只是命运多舛,让人惋惜。”
说着,又似乎有些欲言欲止,看到顾诚仍旧毕恭毕敬听着,并未发问,就呵呵一笑,摇头失笑道:“算了,过去的陈年旧事,我了解的也不算多,不提是最好的,你知道多了反而扰动道心,对修行不利。”
顾诚默默听着,刚才主动说出这是自己母亲遗物,一来是这事经不起细查,还不如如实拖出,二来听顾公沐之言,自己这灵酒的珍贵之处可能还在自己想象之上,如此一来,东西反而有些烫手,而且也怕顾公沐开口继续讨要,自己可真是没货,与其让人心有芥蒂,不如先行告知。
只是听顾公沐之言,自己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看来还真是一位人物。
顾诚原本心里,对这原主父母,颇有一些鸵鸟心态,不闻、不问、不知,反而是最好的。
却不料如今,自己生父也就罢了,可是生母却频频被人提起,反而显得有些神秘。
顾诚也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
但顾公沐既然不想多提,自己也不会去追问,日后慢慢再行探寻便是。
心里想着,顾诚态度更加恭敬,笑道:“小子年幼,如今虽无父母,但能有伯父照拂,日后也是一样。”
顾公沐听了,轻抚颊下长须,脸上露出几丝满意之情,看向顾诚眼神更是柔和,点点头道:“此言极是,你既有此等想法,能叫我一声伯父,日后更应多来我处走动才是。族里年轻一辈弟子甚多,你也不可轻慢,当奋起精神,争取他日脱颖而出才是正途。”
说道后面,声音也渐渐严厉。
顾诚听了,心里一喜,顾公沐既然能用这等口气同他说话,也代表了他正式接纳了自己,而且顾公沐此人虽然平日里有些贪财,但其他方面倒还算正派,自己能托庇在他门下,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顾公沐如今对自己越是青眼有加,就越说明顾少权的伤势真的很重,这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
顾诚正想找个话头询问一番顾少权的事情,顾公沐却突然转了个话头。
“上次葫芦谷一战的余波,至今仍旧未了,你近期需得慎言、慎行才是。”
顾诚心中一凛,刚才所思一下又被打断,连忙站起来应是。
顾公沐虚按了下手掌,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一番才道:“上次被追杀的那位老道士名叫华明道人,可惜已然身死,他之前和老祖的确是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