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潼把昨晚到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严先生是党员,从小就接受的马列主义和无神论,不过听完梓潼的话,依然感觉到很诡异。只是他感觉也许是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做的这种事。于是,严先生马上用笔记本上网,去调俩人电话的通话记录。
很快,梓潼和严先生的通话记录全部调了出来,结果,诧异地发现,根本没有昨天和今天的通话记录。按照一般情况,只要有电话打进,就算是没有接,电话单也能记录下来的。可是,昨晚的电话,今晚的短信,全部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毫无迹象。
严先生是个很执着的人,他马上拨打了服务台的号码,询问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对方也无法回答他。而这整个过程,梓潼就只是默默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忙碌。
终于,钱先生也没有办法了。昨晚的电话俩人同时听到了,而且,梓潼也看到了电话上显示是自己的号码。今晚的短信只有严先生自己看到过,不过梓潼完全相信他。钱先生缺乏幽默感,不过凡事认真,说话极为靠谱。这也是自己当初在几个追求者之中选他的原因。在纠结了半晌之后,梓潼对丈夫说:“你去找找酒店的经理,给咱们调个房间吧。”
严先生一时没说话。他习惯于听从梓潼的吩咐,只是这次调房的要求让他很为难。呆呆看着对面的墙壁,梓潼说看出婴儿的位置,他心里反复考虑着这事儿该怎么办。无论如何,他是无法相信这是什么灵异现象的。而且,他更加无法用这种理由去跟酒店交涉换房的事情。最后,他也只得跟梓潼说,先过了今晚,明天再说。
梓潼没说话,她也知道现在酒店客满了,换房间就要麻烦别的客人。到时候真的不好解释。于是她叹了口气,把头缩进了丈夫的臂弯里,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梓潼虽然困顿,却始终无法完全睡着,只是在假寐的状态。而严先生也许是晚饭喝了点啤酒的原因,倒是很快睡着了。可是,这一夜,严先生惊醒了三次。
第一次,他梦见一个小孩推自己,睁开眼看,那孩子面目不清晰,但是声音却听得很清楚:“你起开!起开!”
声音冰冷,而且越来越大声,最终一声吓人的大叫把他惊醒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孩子可以发出这么冰冷恐怖的声音!
惊醒之后,严先生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梓潼,借着廊灯的微弱光线,只见她睫毛微微抖动,明显睡得不安稳。他使劲挤了挤眼睛,黑暗中看不清时间,心想也许是听了梓潼关于婴儿的那段叙述,自己想得多了才会做这个梦的。苦笑了一下,又渐渐睡去。
很快,他第二次惊醒了。这一回,他梦到那孩子浑身血迹,语气变得愤怒起来:“你起开!不许你在这儿!”而且还拼命推自己。突然他觉得自己被从床上推了下去,双脚猛然一蹬,顿时醒来,浑身大汗淋漓。
严先生轻轻把梓潼的头从自己的臂弯里挪到枕头上,打开床头灯,然后下床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感觉十分无稽。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回到床上睡下。
然而第三次的梦,却完全颠覆了严先生的世界观。
这一次他梦见那个孩子用愤怒的声音对他大叫:“我让你起开!你不走,我就要你死!”
然后,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孩子应有的重量。而且,那个面目模糊的孩子还伸出两只小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就感到无法呼吸,也无力挣扎,意识逐渐在离开自己而去,直到那窒息的感觉变得有点舒服起来……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慌忙中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量,使他全身猛然一挣,“啊!”地一声大叫,他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下,把梓潼也吓得够呛。连忙问他怎么了?
严先生坐在床上大口喘息着,脑子逐渐恢复了意识。不过他没有马上回答梓潼,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窒息的感觉如此真实,现在他还能感觉到那冰凉的小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的触觉,感觉到自己逐渐不能呼吸,大脑的意识慢慢消失的全过程。难道这真的只是做梦吗?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怎么了?跟我说吧!”梓潼很温柔地伸出双臂环住严先生的头,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严先生把刚才几次的梦讲了一遍:“我一直做梦有个小孩儿推我,让我起开。最后一次还梦见他骑在我身上掐我的脖子,把我给掐醒了。呵呵,估计是听你说那婴儿的事情的过,你讲的太形象了。”
说完,严先生长长吐了一口气,打开了大灯,下床又接了两杯水,自己喝了一杯,把另一杯递给了梓潼。
梓潼伸手去接水杯的一瞬间,突然动作凝滞住了。她右手还保持着接水杯的动作,左手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住严先生。
“怎么了?”严先生被梓潼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的脖子……”梓潼的声音软弱而颤抖,似乎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