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用枪指在吕萧山的额头上,大家一下都愣住了,立时屋里一片宁静。过了两秒钟,吕萧山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操!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上把铜镜给我。”我狠狠地说:“我要马上烧掉纸符,换回李斯!”
一只柔软的手搭上了我的胳膊,是李小涵,她的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我拿枪的手:“别这样,我知道你着急,不过,我觉得他们担心的有道理。”
我拿枪的手被她压下去,心里的烦躁降低了许多。
“吕先生,你说说你们的计划吧?”李小涵对吕萧山说。
吕萧山瞪了我一眼,叼起烟斗来,抽了两口烟才说:“我们之前商量过,这件事当然是以救出李斯为目的。最好的结果是我们把李斯救回来,又不用交出铜镜。最坏的结果,是对方收了铜镜,还不放回李斯。所以,我们应当做好多种准备。”
“嗯,是这么回事儿!”小张也附和到:“这种情况,相当于绑架。你怎么保证咱们交了赎金对方不会撕票?”
我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你们的策略是什么?”李小涵问。
“我原来还没有太大把握。可是看到这里——”伸手指向屋子四周的符咒,吕萧山再次兴奋起来说:“这里的格局,类似于一个灵魂陷阱,或者说是灵魂监狱。我们只要把那个谷神召唤出来,不交出李斯,他就休想再离开了!”
“两个问题,”李小涵问吕萧山:“第一,你怎么知道对方一定会被这张纸召唤过来?第二,你有多大把握可以用这些个符咒就困住对方?”
“很简单。”吕萧山走向厂房一侧的一个黑板边上,拿起粉笔来在上边快速边画边说:“你们看这五个图像,也就是那张纸四周的符咒——这些符咒的作用是召唤。这五个方位所代表的意义是召唤矩阵。而隐藏起来的部分,也就是在纸上涂上血液而显示出来的图案,代表了被召唤者的名字。名字越复杂,证明被召唤的等级越高,能量越强。”
接着,吕萧山伸手指向厂房内四周的符咒说:“这里的每一个符咒都有屏蔽效用,而且,这里的符咒是按照一种极为特殊的秩序排列的。这种排列方式复杂而又巧妙,无论什么类型的灵魂力量,都无法从这里逃出去!”
“可是,这也只是你说而已。”李小涵继续追问:“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不用证明。”我突然开口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试一试了!吕瑟儿,刚才我着急了,抱歉啊!说吧,咱们现在怎么做?”
吕萧山定了定神,说:“这次咱们的准备很充足,先把东西都搬进来!”
大家一起动手,把刚才从车上卸下来的箱子都搬进了厂房里。接下来我们在这个厂房的其他两个房间看了看,里面的两个空间又有所不同。第二间类似于一个审讯室一样的地方,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看上去就吓人的刑具——只是这里的刑具都华丽异常,哪怕是一根铁链,上边也雕刻满了各种符咒。再向里,则是很多块石头按照某种秩序排列着,这些石头上面也都雕刻着花纹。吕萧山对我说:“把铜镜放在这些石头正中间最安全。”
能看出来吕萧山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仔细探索这里的欲望,大致走了一遍之后,再次回到刚进来的空间内,吕萧山说:“如果说想要完成咱们的计划还是这里最合适。我看里面一间像是拷问灵魂的地方,最里面的有些像刑场,我现在也不能太确定。我现在先复制那个召唤咒。”
说完,他就开始忙乎起来。原来这次来,吕萧山带来了大批绘制各种符咒的材料。他先选出一张特殊材料制作的纸,一边摆弄一边讲解着:
“这张看上去很像咱们平时用的纸,实际上是一种丝绢,全称是‘苦蚕丝簿’,我曾经在龚道衍的《异灵志》中看到过,这种苦蚕丝簿产于苗族地区,多用于部落里的巫师记载用蛊秘法的。这也证实了咱们之前的推断——谷神的谷和蛊毒的蛊同音,相互肯定有关联。所谓苦蚕丝非常难得,这种蚕所食用的桑叶,是一种只长在坟地乱葬岗的桑树上的。成型之后,还要在上边涂一层尸油。”
一边说着,吕萧山很小心地拎出一个大瓶子,那瓶子里面装着半瓶琥珀色的液体,看来这就是“尸油”了,他倒出一些来,用一种特殊的刷子涂抹在那张苦蚕丝簿上,迎风一晃,立刻就干了。
“下一步,就是绘制符咒了。”吕萧山说:“这张纸上用于绘制的材料是掺了枭泪的玳瑁血,这个还不算太珍贵,我带了有。只是这个过程不能有任何差错,麻烦你们都不要打搅我。”
大家谁也没想打搅他,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用一支很细的笔,在那张苦蚕丝簿上画符。一边画,他还一边念念有词。
大约一刻钟之后,总算画完了。吕萧山直起身来,说:“只剩最后一步就完成了。”
“还要做什么?”李小涵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