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七七被李挽澜拽进了茶楼,神色很是惶恐,心中尴尬无比,只好保持沉默,自从上次被李挽澜戳穿心事,便一直陷入这样的状态。 逃避,自责,惭愧种种情绪淹没了她,只有与清华公主在一起时才能缓解。 伏生守着门口,包房中只有殷七七和李挽澜。 沉默密不透风,让殷七七透不过气来。 她没有李挽澜的定力,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刚才遇见顾雁城顾小姐来着。” 话才出口,便有悔意,提他大老婆做什么?岂不是让自己更惭愧,李挽澜也会尴尬的吧。 殷七七低着头,没有留意到,李挽澜的眼睛浮上笑意,“你叫殷九九?” “嗯?”殷七七猛地抬起头,他什么都知道?他尾随我? 殷七七尴尬的瞧一眼李挽澜,道:“我胡言乱语来着。” 李挽澜轻笑出声,“你做的很对,不相干的人,见她作甚。” “她是你堂堂正正的未婚妻!”殷七七忍不住出声,李挽澜那样说,并不能让她感到喜悦。 “那又如何?”李挽澜淡定反问。 “你从来没有尊重过她?”殷七七很是诧异。 李挽澜沉默,在他所知道的历史中,李挽澜的正妃的确是顾尚书之女顾雁城,只是不知何故,无论正史还是野史记载,二人成亲的时间很晚,为了与史书相合,李挽澜才一再退迟婚事,可是对顾雁城其人,他从未仔细留意过。 “李挽澜,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尊重女人?”殷七七有些气愤,这气愤不是为了顾雁城打抱不平,而是为自己,一个连即将成为自己发妻的女子都无半分尊重的人,指望他去尊重自己? 殷七七拔脚往门口走去,为什么每次相见都不能欢畅?那又何苦再见? “多日不见,你胆子倒是肥了不少!”李挽澜抬眸看着她。 殷七七顿了顿,有些无可奈何,她背转身去,赌气不理他。 李挽澜幽幽叹了口气,“殷七七,如果我不懂得尊重女人,你此时早已被我扒光了绑在床上。” 这话太无耻…… 这算是情话? 殷七七红了脸,她低下了头,始终不敢转过身,“李挽澜,尊重不是这样子,我的心意,你不明白!” “既然我们没有缘分,那……”不如早散了吧!殷七七艰难的开口,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去。 “我明白!”若我与顾雁城退婚,便是篡改历史,李挽澜有苦难言,乱改历史,非他所愿。 他永远记得那一日,他是怎么莫名其妙成为了李挽澜。 四百年后的他,依然是王孙贵公子,那一日,正与几个翩翩贵公子一同打马观花,游玩踏春。 一群人闲极无聊,便说古论今,争一争才名。 不知为何,便说到了景阳王李挽澜,景阳王在史书上早有定论,是大凉朝忠臣,才名彰显于天下,治理河道,极力主张推轻赋税之政,三皇子之师,后三皇子登基,被尊为帝师,一生荣耀显贵。在晚年却见罪于皇帝,被抄家灭族,株连九族。 这是史书上的评价。 那一天,许是春景宜人,令人心动,众人多饮了几杯,他便有些胡言乱语,说什么景阳王该死,早在他诗作中便有几句谋逆之诗,皇帝诛他九族,实属应当。 他仗着才华过人,将景阳王的诗句断章取义,拼拼凑凑的念了出来,竟然自成一体,颇有几分道理。 众人知道他不过说笑,也跟着起哄,说道果然有谋逆之心,当真该死,又灌他多饮了几杯。 月上柳梢之时,一行人歪歪扭扭的回家,走到桥头,好巧不巧,他恶心欲吐,却趴着栏杆,掉进了河里。 再醒来时,已是初生婴儿,名字便叫做李挽澜。 他始终深信这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景阳王或许当真死的冤枉,否则怎会他取笑几句,便掉进了湖里,好巧不巧,自己变成了景阳王呢? 他按照史书中关于景阳王的记载,一步步的走,不敢行差踏错。 唯一错了的,或许便是祝英台之事,为什么会让梁山伯活着? 为什么又会遇见殷七七? 自从遇见殷七七,一切都乱了套了。 一切都不再按照史书上的轨迹进行了。 他熟读史书,更信宿命,遇见殷七七,便是他的宿命,唯一遗憾的是,殷七七并不存在于史书中。 不然,他定能从中看出端倪。 而与殷七七相关的许多经史子集,却都出现在了史书之中。 这令他疑惑,更对殷七七欲罢不能。 若他与顾雁城退婚?与殷七七成亲。 这念头才冒出来,便被他强行压抑了下去,他可以允许不相干的人的轨迹与历史稍有脱离,可是在自己身上,却极难接受。 私心里,他总以为,他来这世上走一遭,不过是为了明白景阳王的冤屈,早晚有一日,他再睁开眼,还是四百年后打马观花的翩翩贵公子。 “你若真明白,便该懂得放手。”殷七七艰涩的说,眼角忽然觉得酸涩。 “多谢教诲。”李挽澜定了心神,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殷七七不再似从前那般予取予求,玩耍般逗弄? 或许,从她第一次留下眼泪开始,便已经与众不同了。 李挽澜从身上掏出那张欠条,上前几步,站到殷七七对面,和声道:“相识一场,皆是缘分。这张欠条,便请收好,本王不懂风花雪月,与你在一起,并未给你什么,这是本王一点心意,从此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殷七七使劲的逼回眼角的泪。这是分手费? 想不到这么古的古人,居然也懂得分手费的意义。 只是,有用欠条当分手费的吗?真金白银都是干什么吃的? 殷七七心中忍不住的狂吐槽,恨恨的拽下李挽澜手里的欠条,不拿白不拿。无债一声轻,从此山高水长,你小心别被淹死。 嗯? 欠条拽不动? 殷七七对李挽澜怒目而视,你的诚意呢? 有诚意干嘛不放手,不放手算什么分手费。 她再一用力。 刺啦! 那张纸被撕做两半,一半在李挽澜手中,一半在殷七七手中。 正好,死无全尸。 算是,从此两清。
第二章 早被我扒光绑床上(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