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未至(1 / 1)

再醒来时,便听到李蓰蓰有些轻快的声音:“文姑娘醒了,你快去跟教主说一声。” 然后有个从未听过的声音欢欣的应了一声,珠帘叮咚声里,脚步踏踏的远去了。 最近着实是昏倒了不少次,我对昏迷后醒来这个情境,略有些心得,很是淡定且轻车熟路的要了水。 李蓰蓰简明扼要的把我昏迷后的事情跟我讲了讲。 不得不说,听李蓰蓰没有用药物掩盖的声音实在是一种享受。怪不得那么多人一掷千金的想在天香阁见袅袅姑娘,哪怕听她说句话都美得不行。 简单的概括一下,便是他们魔教教主头子无心恋战,逼得武林正道放了被挟持的几人,放下了过几日一一上门拜访的话,便带着我走了。 我表面上镇定从容无比,心里的要笑得合不拢嘴了。但是,作为一名立志当一名德艺双馨的侠女的姑娘,我不仅武技要高强,更要端正文雅。 这个文雅我估摸着没有从小培养出来的气质,大概是达不到要求了。不过这个端正嘛,我倒是可以再努力努力端那么一端。 于是我轻轻咳了咳,端正的问李蓰蓰:“啊,蓰蓰啊……” 李蓰蓰大概是没能承受住我这番端庄,手不禁抖了一抖。 我有些备受打击。 但我总觉得自己不是一名容易放弃的姑娘。像小时候小师兄抢了我的小糖人,我漫山遍野追了他两个山头,他熬不住跑,更架不住我一边跑一边还阴险的扔小石头,不仅泪汪汪的归还了我的小糖人,还丧权辱身的又下山给我买了一堆小糖人。因此我得到的启示是,不要放弃,最后会得到更多。 我暗暗鼓励自己,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端庄淑雅德艺双馨的女侠! 于是我又轻轻的咳了咳,继续端正的问李蓰蓰:“蓰蓰啊,眉芷跟绣汀呢,怎么不见她们两个?” 李蓰蓰又微微抖了抖,才镇定道:“她二人犯了错,已被教主发去了省身堂,如今大概是在养伤。” 我一惊,也顾不上装端正了,忙问:“怎么了?是没救下倾城吗?那也不能怪她们啊,毕竟韩骚包拿着倾城的安危拿捏她们呢。” 李蓰蓰神色复杂的看着我,顺手替我掖了掖被角道:“虽然教主没说什么,蓰蓰倒是觉得教主并非因了这个生气。” 我纳闷道:“她俩也没犯什么错啊。” 李蓰蓰抿嘴微微一笑,柔柔的看着我:“姑娘有个优点,就是从来不会自视甚高。” 我被夸的很不好意思,又有些心花怒放,觉得也要投桃报李夸一下李蓰蓰。但是吧,又觉得李蓰蓰性情声音容貌应该都是被别人夸腻了的,得从个新鲜角度夸她一夸。 我想了又想,慎重的握住李蓰蓰的手,慎重的夸赞道:“……你眼光真好。” 李蓰蓰默了一默。 早前将醒未醒时听到那个脚步声踏踏的小姑娘,又踏踏的跑了进来,却是极为懂规矩的在帘子后问候了一声,得到李蓰蓰允许后才掀了帘子进了内室。 是个圆脸大眼的小丫头,大概因为年岁还小,梳了个双丫鬓,生得很是喜庆讨喜。 她对着我跟李蓰蓰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脸上的喜色毫不遮掩:“教主知道姑娘醒了很高兴,马上就过来。咱们姑娘在教主面前真得脸。” 我傻眼了。 那啥……我怎么觉得,这语气好诡异…… 李蓰蓰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挥了挥手让那小丫头下去。那小丫头极为干脆利落的应了声,踏踏的跑下去了。 “那是雀儿。”李蓰蓰替我介绍道,“之前教主吩咐让我找几个靠谱的照顾姑娘,虽然这丫头有些莽莽撞撞,但是心却是极纯真的,会把主子放在第一位。” 我大窘,怎么每次醒来照顾我的都换人,我是有多难照顾么…… 不对,李蓰蓰的话音重在“心却是极纯善,会把主子放在第一位”,这便是说,眉芷跟绣汀,是在这里出岔子了? 大概看出了我的纠结,李蓰蓰清浅笑道:“……只是教主对姑娘特别上心罢了。”她嘴角微微挑了挑,“蓰蓰猜着教主的意思,是觉得眉芷与绣汀姑娘个顶个虽是极拔尖的,却有些不太会照顾人。”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一个可能性,结结巴巴道:“应该不是吧……” 眉芷绣汀被送进省身堂,难道是郁凉在惩罚她们当时跑去救倾城,没有履行好照顾我的职责? 这……这也…… 李蓰蓰见我这傻样,直接不给面子的捂嘴笑了起来,眼波横转:“蓰蓰便说,不自视甚高虽是姑娘的优点,但姑娘未免也太看轻了自己在教主心里的份量。” 我红着脸垂下眼不作声。 她们之前便一直说郁凉将我看得多重多重,我一直不信,以为她们是哄我。直到郁凉一袭青衣独闯武林大会,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的时候。 他因我而满身的杀气,我竟然觉得十分开心。 可见这喜欢二字当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我有些期期艾艾的问李蓰蓰:“……蓰蓰啊,你们教主,对这个未来娶妻有什么明确的要求没?” 李蓰蓰戏谑道:“呦,姑娘想通了?想得还蛮远的。” 我嗔怪的斜了她一眼,脸却腾地烧起一大片。 我跟李蓰蓰一边闲聊,一边等郁凉过来。 从我醒来的午时,一直等到斜阳坠山的酉时。 中间喝了一碗苦得可以当作酷刑的药,吃了一碗熬得细糯香软的大米粥。 雀儿中间跑去郁凉的院子看了几趟,都没有人在。问守院的侍卫,也只说午时三刻出了门,便没再见着人。 因郁凉是教主,没几个人敢过问他的行踪,雀儿跑了几趟,每次回来脸色都有些发白。 她有些笨拙的安慰我道:“教主事情很多的,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她越说越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反过去安慰她:“……我哪有那么矫情,又不是什么大伤,他不来也没什么。” 我醒了后,自己给自己把过脉,不过是之前鞭伤未愈,又受了重击,有些气血激荡而已。不是什么大伤,好好养几天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