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节 小白花主仆(1 / 1)

我道:“哪里就这么弱了……何况还有我小师妹。哦,对了,钱公子已经找到了,小师妹正在照顾他,我真的走不开。” 郁凉有些不悦的瞪了我一眼,我很无辜的看回去。 这时候,小路那头,含笑端着搪瓷小碗的邢茗摇着腰摆曼步而来。她同时也看到了亭中的我,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从笑意款款到满脸震惊再到愤怒欲狂,唔,这真是一个极为精彩的变脸过程。 最精彩的是,她竟然还能从那么扭曲的憎恶表情恢复到最初的温柔小意笑靥如花,虽说面部表情还略有些僵硬,但这真心不妨碍我在心底为她喝了个彩。 比起之前在扬州时她见了郁凉后跪地死谏般的模样,差距还真不是一丁半点。 我大概也能猜到。 之前的以死相谏无非是觉得自己在郁凉那儿多少有一点儿地位,然而现实无情的打击了她。 所以邢茗姑娘现在改变策略了么? 郁凉看了一眼端着搪瓷小碗深深的半蹲行了个福礼的邢茗,皱了皱眉,声音低沉无波却自透出一股威严:“谁许你过来的?” 邢茗的双眸里一下子就涌上了泪。 坚强的邢茗姑娘把搪瓷小碗小心的放在了石桌上,抹着泪行了礼准备退下。倾城小手牵住邢茗的手,怯怯的出声道:“教主哥哥,是茗儿心疼倾城身体弱……去给倾城抓了补药……” 倾城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郁凉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唔,倾城小妹妹你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拦着你们主仆尽欢……你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这样欲语还休的看我一眼,很容易让人误解为我是造成一切恶果的元凶恶妇啊。 不过我比较欣慰的是,郁凉同志显然向来很相信我的道德品质思想情操,没有这样误解。 但我也有些厌烦了再陪着这一对主仆再演什么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戏码。我感觉这样整日里假来假去戴着面具生活,她们不累么? 我干脆利落道:“郁凉哥,我们找个说话的地方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郁凉微微颔首:“这边风是有些急。去侧厅,那儿暖和。”说完,拉着我的手,又皱了皱眉,向来平板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责备,“手太凉了。” ……那个,我亲爱的郁凉啊,我觉得你完全没把握住“不是说话的地方”这句话所在的重点啊。 不过坦白说,当然你这样为我着想我也很开心就是了…… 咳咳,这样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我看着这对柔弱的小白花主仆一时之间大变的神色,心底还是满爽的。看她们装来装去,我的脸皮都有些替她们绷得慌。 于是我微微笑着应了郁凉的说法。 郁凉携我而去,只是在走之前淡淡的对双眸含泪看上去楚楚可怜极了的倾城说道:“以后无事不要让芳华找我。” 这句话,彻底让倾城与邢茗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在被郁凉牵着手走出亭子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倾城,她正幽幽的盯着我,那恶毒的眼神里散发出的冷意,像伺机择人而噬的野兽,让我都有些情不自禁微微打了个寒颤。 好怨毒…… 郁凉大概注意到了我抖了抖,以为我受了寒,沉了沉眼眸,把我往他怀中搂了过去。 我冲他甜滋滋的一笑。 去她的什么恶毒深闺幽怨少女吧。有郁凉在,什么我都不怕。 在魔教郑州分舵厮混了大概一个来时辰,把我所想到的事情一一跟郁凉说了说,重点提了提性质有些类似的扬州吕府灭门一案。 郁凉虽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在我跟他探讨问题时,偶尔说上一句两句,却往往切中要害。 他道:“你且看谁受益最大,谁便嫌疑最大。” 这些事一一的捋顺了看下来,给魔教扔灰锅,究竟谁最受益呢? 结论简直不言而喻。 微燕宫。 他们有了足够的理由去征讨普梵教。事实上,微燕宫近日里很是蠢蠢欲动的在纠集一些门派。据说又像是要旧话重提,围攻普梵教。 我简直要爱死他了,期期艾艾的催他:“……这些破事了结了,你快去我们山上提亲吧。” 郁凉也不回话,只是望着我,嘴角有极淡极淡的笑意,似也是极为开心。 岁月再怎么静好,也比不过两人对视时的一番心意相通。 从郑州分舵打算回去的时候,郁凉执意要派他的天刃来保护我。看着那一招手仿佛从地底下冒出的极为训练有素的黑衣蒙面人,我心念一动,问道:“郁凉哥,你们普梵教里,类似你的天刃这样的护卫队还有吗?” 郁凉道:“还有月刃。” “是保护圣女的?” 郁凉淡淡的“恩”了一声,似是不怎么喜欢这个话题。 我若有所思。 最终还是拗不过郁凉,他态度很强硬,道如今郑州太乱,拨了五人给我。 他淡淡的对那五人下命令:“文姑娘的命令就等于是我的命令。若她有半分闪失,你们便不必回来了。” 那五人训练有素的齐声应“是”。 我想起曾经照顾过我的眉芷与绣汀来,她们两个据李蓰蓰说是因照顾不力被罚去了省身堂,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回到钱公子养伤的院子里,应蓉蓉的眉间终于也有了几分舒色。她极为高兴的告诉我她家源哥的烧完全退了。 我笑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出手救治的。” 应蓉蓉便拿那双大眼睛横了我一眼:“哼,自恋。” 我们都欢快的笑了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缠绕在她头顶上的哀愁终于消散了。 待仔细看过钱公子的状况后,果然如应蓉蓉所说。我又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让她夜里照顾钱公子的时候也不必太累,可以趴在床榻边打个盹儿。 应蓉蓉不厌其烦的一一应了那些注意事项,对我提议的夜里照顾钱公子时偷懒的事项却颇有些不以为然。 她严肃道:“照顾源哥,是我心甘情愿的。怎么能偷懒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也就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