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真的与……他那么像？” 纵然是不愿意跟普梵教过多牵扯的应蓉蓉，听到她像她生父，也忍不住出声发问。 那老者就很慈爱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算起来，倾城还是你的姐姐。”那老者意味深长的看着应蓉蓉道。 应蓉蓉丝毫不掩饰她对倾城的厌恶。 “姐姐？免了，还未见面就污蔑我对她下毒手的姑娘，我这声姐姐若喊出了口，还不知会闹一个什么下场呢。” 应蓉蓉丝毫不顾一旁微微颤抖的倾城，直白的嘟囔了起来。 那老者不以为杵，反而更为慈爱的冲着应蓉蓉笑了笑。 应蓉蓉却往我身后缩了缩，似乎本能的对那老者有些怕。 我后来才知道，这老者是掌管省身堂的长老，一身杀罚气息就连慈爱的微笑都挡不住…… 郁凉看了眼正在往我身后躲的应蓉蓉，继而给了成安嘉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讲。 成安嘉拱手行礼，面不改色的朗声道：“带上来！” 两名有些面熟的天刃肃着脸压上来一个跟他们穿着有些类似的男子。那男子低着头，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神色看不太清。 那男子抬起头望向议事厅正中央的郁凉，似乎微微颤了颤。 而倾城看到这男子时，面上表情颇有几分面如死灰的味道。 她面色灰败，嘴唇微微翕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抑或根本只是毫无意义的喃喃自语。 那男子却闭上了眼，微微摇了摇头。 倾城的身体便有些摇摇欲坠，若不是有人搀扶着，怕是已经摔倒在地。 我有些不太明白的看向郁凉，郁凉嘴角一丝嘲讽也似的冷笑转瞬即逝。 那男子未等押送他的两名天刃成员催赶，非常自然的屈膝下跪，口称：“属下月刃李穹，拜见教主及诸位长老。” 竟然是月刃的？ 只听命于倾城的月刃？ 我注意到，这李穹没有提及圣女。 联想到倾城，我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方才倾城那分明是在向这李穹发什么暗语而被拒绝了！ 好吧，其实我觉得吧，众目睽睽之下，又是诸位高层在座，这样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有些不太合适吧…… 这不就是直直白白的告诉在场观众们：我跟这个男人是有不得不说的故事的。 说你心里没鬼，估计凡是智商达到一定标准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接下来，那李穹做的事却有些出人意料。 他对着我这个方向狠狠磕了一个头，道：“之前多有冒犯，待此间事了，李穹自当以死谢罪。” 我被唬了一跳。 应蓉蓉也被唬了一跳，她捏着我的袖子道：“师姐，这人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我略略一想明白过来，又好气又好笑低声道：“哪里是得罪我，估摸着是得罪你的。” 应蓉蓉睁大了眼睛还欲再问，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听下去。 应蓉蓉便很是乖巧的闭了嘴。 这就是我心疼她的地方……原本养的那样娇惯任性的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在分开的短短数月里变得这般乖巧。 这样可称为迅疾的蜕变，背后定是不为人知的艰辛催化而成。 “李穹，你不过也是奉命行事。将你所做之事一一禀上，想来……”成安嘉没有再说下去，留了个引人深思的半句话。 “等等！”那孙姓长倏然起身，面露不赞同之色，“月刃向来由圣女掌管，他人无论对错皆不得过问。教主这样公然审问月刃成员，不太合体制规矩吧?” 郁凉淡淡道：“哦。孙长老有意见？” 以郁凉一贯的脾气来看……唔，若是我的话我就会聪明的不去招惹他。 那孙长老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教主三思！” ……孙长老三思！ 我看着郁凉的脸色更冷了几分，我简直替这位老者有点担心了。 机智勇敢善良的成安嘉此时挺身而出，对孙长老微微拱手行礼：“孙长老有所不知，我教教规确实是历任教主不得过问月刃之事，却是因为月刃是替圣女行事，算得上是历任圣女的私人武装，故，为表示对圣女的尊重及信任，历任教主都对圣女所管辖的月刃给予了极大的自由。但如果，” 成安嘉顿了顿，似是知道他接下来的话题事关重大，敛了神色，严肃道：“但如果说，圣女并非是圣女呢？” 成安嘉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应蓉蓉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 倾城面无人色的虚弱靠在搀扶着她的人身上。 那孙长老更是霍然变色，大喝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成安嘉不卑不亢的又拱了拱手：“是不是胡言乱语，孙长老一会儿便知。李穹，你说。” 跪在地上的李穹又朝着我这个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大概是对应蓉蓉磕的。 他直起身，声音有些低哑，但因此刻满堂寂静，他的声音反而听起来很是清晰。 “前几个月的某一天，倾城小姐把我们月刃急急的招回了圣山。倾城小姐当时看上去很急，她让我们停下手中所有任务，让我们看了一张画像，然后，命去追杀画像上这个名为‘应蓉蓉’的小姑娘。” 他此言一出，应蓉蓉“啊”了一声，捂住了嘴。 我虽说心里早有了这样的猜想，但从其他人口中证实，还是觉得怒火中烧。 再怎样说，应蓉蓉都是她的姐妹啊！ 倾城垂眼毫无反应。 有几位长老就有些不解。还是方才那冲着应蓉蓉慈爱的笑的老者凝眉开口道：“李穹，你所说之言属实？即便应蓉蓉这小姑娘是前教主的女儿，也不过是婢生女而已，倾城怎费得上下工夫除去她？” 说到这，老者神色微变，似是想起了之前成安嘉所言。 是啊，倘若，圣女并非是圣女呢？ 那李穹有些平板的声音继续响起：“当时我们尚且不知倾城小姐追杀此人意欲为何，但依旧按照命令去做了。后来倾城小姐又命我们追杀的同时抢夺画像中人身上的一方玉佩……” 李穹声音微微颤了颤，他复又向应蓉蓉长磕到地：“幸得应蓉蓉小姐福大命大，即便多次身受重伤，依然躲过我等追杀。不然，我等真是死一万遍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