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的局势日渐严峻,不仅仅是许多江湖人士蠢蠢欲动,甚至朝廷也调动了附近军营的兵马来围了城。关键时刻,林昭天充分显露出了他作为驰名已久的魔教左使的雷霆手段,接连几道令牌砸下去,将附近几个州的普梵教精英皆喊来助阵。 一时间双方势均力敌,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后来,普梵教的几位长老更是老当益壮雄风仍在的亲自提了武器上了战场,好生收割了不少人头。 他们老一辈在年轻时南征北战积累下的的赫赫凶名尚在,震慑了不少听着他们的凶残故事长大的人,局势又开始渐渐的往普梵教方面倾斜。 收到李蓰蓰写满了郑州当下局势的飞鸽传书时,我与郁凉、应蓉蓉以及钱公子,正在星夜赶往普梵教圣山的路上。 之前我担忧的问过郁凉,他把教中长老们给调来郑州,那圣山岂不是营中空虚,少了可以坐阵的大将?万一此时那些不讲究的正道门派们挑在此时一举进攻圣山,岂不是分身无术,顾此失彼,被人直取了大本营? 当时郁凉没有生气,语气中带了几分漫不经心:“他们去了最好。” 如今纵马疾驰在古道上,我才恍然明白郁凉的意思。 他是故意的! 怪不得没有隐瞒倾城的事,郁凉是故意大张旗鼓的将教中素有威望的长老齐齐调来郑州,给人造成“圣山无人”的假象!而实际上,在安排好郑州的局势之后,已然快马加鞭悄然赶往圣山,给那些心怀不轨想趁虚而入的家伙迎头痛击! 前些日子郁凉忙得不见人影,正是在筹划这些。 现在想想,那些在郑州闻风而来的江湖人士,说不定就是那心怀不轨之人故布的迷云,用来牵引普梵教的注意力。 是日,清晨,普梵教圣山山脚之下人头攒动。 为首一男子一袭耀目的红衣,手上执着一把折扇,端得是一派风流楚楚。而他眉宇间偏又作了正气凛然状,给人的感觉颇有些不伦不类。 正是韩连碧。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对韩连碧观感太恶影响我对他的总体评价。 我藏身在山道旁探下来的一蔓树丛中,细细看着,心里暗自嘀咕。 应蓉蓉也想跟着来看热闹,但她的轻身功夫远没有我学得好,我以“会妨碍到我侦察敌情”之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 钱公子精神有些怏怏,他喃喃道:“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会帮着魔教对付武林正派。” 应蓉蓉在一旁出馊主意:“源哥,不然我们俩溜了吧。师姐又不许我去帮她,我好生无趣。” 我瞪了她一眼,又对钱公子道:“你不要这样钻牛角尖啊。这哪里是对付,分明是自卫啊!你看,他们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吧?你这是帮着自己媳妇的娘家人,不要看作是魔教啦。” 钱公子很纠结的去一旁喝茶了。 依眼下这人数及质量看来,幸亏应蓉蓉没有跟来,不然以她的轻身功夫,绝对是过来卖队友的。 韩连碧扇子拢在手里,高声对他身后的正派群雄道:“多少英雄豪杰翘首盼望这一天——今天,我们将攻陷魔教的大本营,血洗魔宫!” “血洗魔宫!血洗魔宫!” 一片山呼海应。 我在树上枝叶掩盖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你们也就敢趁着人家山中空虚跑来称大王了,搞那么多幺蛾子曲曲绕绕的,所以我越来越不喜欢所谓的正派人士了。 我下山前以为,所为的正派人士,就是行事间坦坦荡荡一片光风霁月。 下山后明白了,那只是我以为…… 我仔细看着那些穿着各色门派服饰的人,之前武林大会的时候眉芷为我一一介绍过,记忆力向来傲人的我现在还有几分记忆。 我环视了一周,不由得凝眉。 没有少林,也没有武当。 上次武林大会时,少林武当被微燕宫实实在在的泼了言之有物的脏水,狠狠打了一把脸。而少林武当的方丈掌门又诡异的失踪,在后来有心人的大力宣扬下,也成为了江湖茶余饭后的谈资。 后来少林武当两派的方丈掌门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各自的门派,神色肃然,却绝口不提为何失踪及失踪后发生的事。 看到这次少林武当没有参与正派围剿普梵教圣山,我突然有点怀疑,难道上次是普梵教绑架了少林武当两派的方丈掌门? 摸摸鼻子,算了,不想了,还是回头问郁凉吧,反正他也不会骗我。 只见韩连碧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响彻云霄的口号声,带着一股极为自信的笑开起了战前动员大会。 他音调高昂,又用内力扩开了声音,我在树上听得一清二楚。 韩连碧从普梵教对人民的危害、铲除魔教的必然性、铲除魔教后人人将青史留名流芳百世造福万民几个方面,说得那叫一个煽动人心催人奋进啊。 连我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想“弃暗投明”临阵倒戈投奔这些名门正派,加入他们“势必万古流芳”(韩宫主原话)的讨伐大军中来共襄盛举。 更不必说那些原本就士气高昂的正派人士了。 我不得不说,韩连碧韩宫主真真是一个人才。 若不是郁凉他自有布置,换作是我…… 我打了个寒颤,我估摸着普梵教几百年的基业能在我手里毁于一旦…… 大军井然有序的开始缓缓向山上移动。 我知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若我没记错,山脚下有个迷魂阵。日前郁凉领我们自后山隐蔽小道秘密上山时,特特提到了这阵。 据说这阵即便是精通阵舆之术的大师,第一次来闯,也要碰几个时辰的壁才能摸到门道。 他是这样讲的:“没有领路人,有来无回。” 我正屏气凝神,怀了几分不能为外人道的幸灾乐祸小小阴暗心理,等着看正派人士如何在那迷魂阵中有来无回。 但是似乎有些不尽如人意啊…… 啊咧? 那些正派人士排成了极为长的两列,有秩有序的依次行进,不见丝毫慌乱,极为小心的在那迷魂阵中缓缓前行。 我定睛一看,队伍的最前端,似乎有一人正为他们带着路。那人低着头,又隔得远,看不太清样貌。但他动作虽缓,却看得出对这个阵法极为娴熟,丝毫不错。 唔,莫不成他本是魔教中人,跟正道人士投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