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年倾城勇于奋不顾身的挑战我的心理承受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叔叔和婶子都表示不能忍了好么? 我正考虑是提起她的衣领给她几个巴掌吃好,还是直接亲手拎起来丢出门外好时,我突然发现这姑娘看我的眼神蓦然变的很奇怪,可以称得上是十分不正常。 年倾城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手腕,眼中的怒火仿佛能烧尽一切。 咦,我知道若我不要脸的夸自己那就是皓腕赛霜雪,但有必要露出这样愤恨的表情? 我正疑虑着,突然间年倾城扑了过来,一手胡乱扳着我的手腕,一手抓着我的胳膊,凄厉的喊道:“这明明是我的手镯!师娘答应过给我的!” 我被吓了一跳,这是突发性癫痫吗! 我对着癫痫病人有几分本能的怜悯,若按我之前的脾气,定是直接一章拍飞完事。这次却是下意识的自己使了巧劲,生生震开了年倾城,同时足下使了轻功,轻身退避到一侧,冷眼望着她。 年倾城心怀不甘的幽幽盯着我的手腕,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给生拆活剥了吞下肚。 手腕上,正戴着之前青陇子小师叔捎给我的鸾镯,那碧莹莹的绿在腕上仿佛要流动起来。 我有些迟疑的问郁凉:“她有癫痫病史么?” 郁凉慢慢的瞥了我一眼。 唔……郁凉似乎……动了杀气啊…… 年倾城却又落下泪了——我对她的眼睛构造其实也是很佩服的,那么多泪,真的不伤眼吗?那么多水分,平时喝水一定不少吧…… 她这次却不是玩故作娇柔的梨花带雨那一套。 只见年倾城歇斯底里的一步步冲着我走过来,眼底淌着泪,声音极为凄厉,带着阴森森的绝望:“那是师娘答应给我的!她说待我长大了,成了教主哥哥的妻子,这个手镯便会送给我!文楚秋,这个手镯为什么会戴在你手上!师娘不会承认你的!能嫁给教主哥哥的人只有我,只能是我!把手镯还给我,还给我——” 我被她的这番话搞的简直要无语,她步步紧逼过来,我在原地不动声色,却已然做好了拎起她丢出去的准备。 人家师娘的意思是,成了郁凉的老婆,这手镯才会送给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是郁凉的老婆了,这手镯凭什么给你? 我知道这些话是跟年倾城这有些偏执的小姑娘是讲不通的,我也不打算讲来浪费唇舌。 正准备动手的时候,青陇子小师叔却皱着眉一记手刀出其不意的劈在了年倾城的后颈,直接劈晕了她。 年倾城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滑倒在了地上——但是没有人去管地板上这么凉,她晕倒在地上会不会着凉什么的。 人若不自爱,就别想着让别人去怜爱你。 青陇子小师叔收了手,看也不看地上瘫软昏迷的年倾城,皱眉道:“小时候看着还好,怎么越长越歪了。我记得前教主夫人倒是个极为睿智的,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烂泥扶不上墙见不得台面的女儿。” 我充满了善意的友情提示:“小师叔,其实年倾城是侍女生的,教主夫人的亲生女儿另有其人。” 青陇子小师叔表示非常震惊。 我又善解人意的给他讲了讲这个故事的经过,讲完之后又重点讲了下年倾城姑娘在郑州时候的丰功伟绩。 当听到年倾城命人谋害了宁卿及她腹中骨肉之后,青陇子小师叔终于勃然大怒。 “也就是说曾经我差一点有了个侄孙?被这小贱人给我弄没了?!林昭天那小畜生,连自己孩子都保不住,不行,回头我要揍他一顿!” 啊对了,林昭天也是青陇子小师叔的师侄,宁卿肚子里的那未出世的孩子,确实是青陇子小师叔的侄孙。 青陇子小师叔看上去极为愤怒,甚至恨不得踢几脚昏迷了的年倾城。 我充满了鼓励与期待的望着他。 青陇子却收回了要踢年倾城的那只脚,冷冷的一笑:“踢她还脏了我的脚。反正她也活不长了,活着也不过是煎熬罢了。” 活不长了? 我想起来年倾城一直体弱多病的传言,没想到现在已经严重到活不长了…… 这,算是报应么? 这样一想,心情还有点小复杂。 之前李蓰蓰还特意去为了年倾城以身涉嫌的采药,看来那药也没有彻底根治年倾城的不足之症啊。 青陇子见我不说话,脸色有了一丝尴尬,颇为生硬的解释道:“那鸾镯的事你不要多想。当时我也在场,我大嫂绝没有将郁凉跟那小贱人凑成一对的心思。不过是那小贱人仗着自己年纪小,非要大嫂手腕上的这鸾镯。大嫂拗不过,才说了那样似是而非的话。” 大概是以为我因为那鸾镯的事心生芥蒂。 我点了点头,诚恳道:“小师叔,不必担心。我不会误会师娘的。” 青陇子有些尴尬咳了声,嘟囔道:“谁怕你误会。” 郁凉一直没有说话,脸色沉沉的在走神。 我也不欲打断他的思路,径自走到小隔间的书房中,从笔筒中拿了只毛笔,沾了沾墨,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写了份手令,然后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的事,倒不用盖郁凉的印章。 我将手令递给青陇子师叔,青陇子师叔皱眉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我写的那张手令,有些不满的嘟囔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师侄媳妇的签名比竟然老子的脸还管用!” 我:“……” 青陇子师叔最终还是带了几分不满走了,走之前皱着眉拎重物般拎起一直昏迷在地的年倾城,将她顺手也带走了。 我净了净手,回到郁凉休息的房间。 郁凉望了过来,声音平静:“我方才在想,她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 我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年倾城。 我坐到郁凉身畔,低声劝道:“你向来冷情,又沉默寡言,不与她亲密相处,如何得知她那些隐于人下的阴暗心思?” 郁凉淡淡道:“我是在想,我该早点将她逐出普梵教。” 我:“……”